“逆子,别伤害她!”赫斯赞眸色一沉,怒斥赫勒钦。
恨不得将灼染揽护于怀,可灼染的身后被赫勒钦抵着一把锋利的刀刃,他不敢轻举妄动。
赫勒钦冷笑一声:“不伤害她也可以,立即传位于儿臣!”
“好,孤答应你,你先放了她!”赫斯赞没有任何迟疑。
“父王先将金印交出!”
赫勒钦那双鹰目凶芒闪烁,持刃力道又是一重,灼染只觉刃尖快要没入腰骨。
她的手心冒出冷汗。
赫勒钦若情绪失控是否会将她一刀捅死?
赫斯赞见此,当即将西戎王金印拿了出来,赫勒钦要伸手去拿时,却被父亲一把擒住了胳膊,猝不及防的过肩摔,刀刃掉地,身材高大的赫勒钦就那样被赫斯赞踩在脚下。
“逆子!以明桦要挟于孤,竟生了谋篡之心!”
赫勒钦不甘心的瞪着赫斯赞,冷冷的勾唇:“我也是你的儿子,为何我就不能称王!父王若想救儿臣,就必须让儿臣做西戎王!”
赫斯赞皱眉。
赫勒钦咬牙:“父王口口声声说要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如今真到这种地步,却又不肯了?真是虚伪!”
“你心气浮躁且狡猾凶蛮,难当大任。”
“不,父王错了,儿臣比大哥二哥他们更能胜任,今日父王若不把金印交出来,休想活着走出去!”
这时,一群绿衣斗篷的暗卫正提剑包围而来。
赫斯赞看一眼一语不发的灼染,又将那金印缓缓的拿了出来,迟疑神色掠过一抹不忍,终是下定决心递给了赫勒钦。
当金印放入赫勒钦手中的那一刻,赫斯赞阴翳的眸子掠过一丝残忍,父子情分已不复存在。
赫勒钦捧着金印,起身,仔仔细细的查验着,生怕有假。
也不知道他触动了哪一处,突然砰的一声,金印突然爆炸燃毁,顿时火光冲天,与红霞相连,吞噬了灼染所处的一方天地。
赫斯赞来不及多言,紧紧握住她的手,带她疾步躲开。
金印是假的,实为硝石研制的爆炸物。
赫斯赞为了不让儿子赫勒钦得逞,以这种方式毁灭了儿子的野心,同时也打乱了李聿的计划。
这完全出乎灼染的意料。
李聿向来行事缜密,几乎从未失手过,而今赫斯赞倒让他尝教了一番功亏一篑的滋味。
此时,绿袍暗卫们见势不妙立即冲入火光之中追寻赫斯赞。因被浓烟大火遮掩了前方道路,他们不敢冒然放箭,生怕伤着灼染,只能徒步去追。
一抹玄色策马疾奔而来,暗里坐山观父子相斗的李聿突然现身,义无反顾的穿过那一片裹挟着巨耀光芒的火浪之中。
似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陛下!不可!”
南宫诫与绿袍暗卫跟随其后,想要护驾却已来不及,眨眼间便看见李聿被隐没于滔天火浪之中。
滚滚烟尘,赫勒钦已被烧焦,不成人形,青草绿地一片灰暗,四周都是烧焦的难闻气味。李聿穿过清河,茫无目的寻找着灼染的影子,衣袍浸透,狼狈不堪,满身淤泥的他去了对岸的山林。
“夜晚气温骤降,容易生寒,陛下可先回行宫,臣等会继续寻找。”南宫诫扶着李聿,上前劝道。
“朕一定要找到皇后。”李聿声音嘶哑,双目赤红涨紫,像是被抽走了理智与魂魄的疯魔,将南宫诫推开。
“陛下!”
“臣恳求陛下移驾行宫!”
虎贲骑位郭循与羽林骑位百里阎寒带兵而来,与南宫诫为首的暗卫跪倒一大片,恳求李聿返回盘龙行宫。
“派人速去西戎国,若有赫斯赞回西戎的消息,立刻禀报于朕。”
李聿看着眼下的清水河流,又道:“将这片河流水域抽干,逐一探查。”
一通命令之后,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入林中,继续搜寻着关于灼染的印记。
南宫诫与百里阎寒等人皆是叹息,又不得不遵旨照做。
圣上的计划是利用皇后与赫勒钦来瓦解赫斯赞的西戎政权,可是万没想到,老奸巨猾的赫斯赞早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放了一颗爆炸式烟雾弹,不但炸死了儿子且还及时脱了身。
他自己脱身也就罢了,居然还挟持了皇后!
瞧着圣上那疾首蹙额的样子,无疑定是痛悔莫及了。
圣上以毒箭控制了赫勒钦,使赫勒钦绝对服从于他,赫勒钦为赫斯赞的儿子,儿子的话,赫斯赞自然相信。当赫勒钦回去告诉赫斯赞,他在六盘山看见了詹明桦时,赫斯赞思人心切,便快马加鞭的急迫赶了来。
在这里,赫斯赞看见了皇后,他将皇后当做心爱之人,激动跑来相认,与此同时也掉入了绿袍暗卫们的包围之中,然后便是由赫勒钦出面上演胁迫戏码,逼他交出金印,只要交出金印,赫勒钦就是西戎王,一旦为王,李聿就会轻而易举的控制整个西戎国,可事与愿违,赫斯赞早有警惕,以至于圣上计划失败。
河流水域被抽干之后,没有任何关于皇后的踪迹,为此,众人也松气些许。
这就意味着皇后并未被淹死,依然有生还的可能。
西戎国那边也来了消息。
西戎王赫斯赞已只身回到西戎,但是并未探到关于皇后的消息。
一脸病容的李聿得知这些,当即换上胡服,要亲自前去西戎查探实情。
“臣等已经封锁了六盘山各个出口,赫斯赞想要离开,除非有分身之术,所以,他大抵仍困在六盘山境内,并不曾回西戎。”
“臣以为,这是西戎那边为了安抚人心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实不可信。”
南宫诫与郭循纷纷上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真如爱卿所言,为何不见踪迹?为何始终寻不到皇后?为何?”
深目削颊满是暴虐,李聿抬手抽剑,狠狠刺在案上,颧骨紧绷,青筋暴突。
这番情景直接吓退了南宫诫等人。
在他们的印象中,圣上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捉摸不透,可如今因为皇后的失踪,他几乎丧失了一切理智。
李聿神色颓废而委顿,紧紧的捏着剑柄,一声叹息,说不出的忧伤,喃喃自语:“我不能将她弄丢……”
他说完,提剑,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启禀陛下!河谷那边寻了一些眉目!”
这时,百里阎寒迎上李聿,声音激动的回禀。
李聿听罢,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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