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不知不觉间一轮硕大的圆月静静地矗立在黄河上方。
朱厚熜听到耳边惊涛拍岸之音,看着月下浪花卷起千堆雪,思绪渐渐飘远。
永嘉元年,正值西晋八王之乱。
神州,就像是一锅沸腾的粥。
乱。
乱象纷纷。
王俊攻占邺城,以烧杀抢掠为乐,在大肆奸淫掳掠之后视妇女为累赘,将她们全部扔进易水之中淹死。
朱厚熜一个迈步,身子便出现在了黄河的西岸,他的面前是浩浩荡荡的黄河。
“仅一个王浚就能让滔滔易水尽数漂荡浮尸,那黄河之广又能承载多少个王浚造下的杀孽。”
朱厚熜静静地看着流淌的黄河水,不由想起了当初与麦福在乾清宫中观看的史书。
黄纸三层,寥寥几字,却是尸山血海,人间惨绝。
可纵使史书三千册,也道也不尽民生苦楚。
此时的西晋,天灾人祸不断,内外交困,俨然王朝末世之样
张方,以征战缺粮为由,人肉为粮。
北国蝗灾,千万人家乞食以求生存。
农民起义不断,而内迁的少数民族也借机生事,匈奴大单于刘渊在山西立国为汉,窥伺中原权柄。
而本该镇压天下的司马家,却仍陷在内战之中。
若这是毫无超凡伟力的现世,朱厚熜还能理解司马家的“愚蠢”。
可摘取三国最后胜利果实的司马懿,一位通天彻地的玄君,又怎么会坐看此事发生?
朱厚熜倏然抬首,满月入目,他自语道:“除非有什么事在他看来比家族存亡,江山社稷还要来得重要。”
对于一个武者,修行才是第一位的,其余种种只是修行路上的片刻风光。
司马懿是生死无常的大修,接下来想要成就道君,就必然要开辟属于自己的大道。
每一个成就玄君的武者,都必然有自己坚不可摧的道念,不断清晰的大道。
那司马懿的道念会是什么呢?
之前所见的曹冲,朱厚熜残余的道痕中猜测对方修持的应该是梦境一类的大道,而且境界极高否则不可能将时溯化作一梦,梦醒就一切迹象消失。
更让他意外的是,曹冲居然能以阴灵之身达到玄君境界。
万劫阴灵难入圣。
缺少了肉身这一个渡世宝筏,性命难以共修,在武者的世界中以阴灵成道,该是何等的大毅力大决心以及世所罕见的天资。
若如曹冲所言,龙门黄河是如今修行界争夺的焦点,那他要平黄河水患所要面临的阻力就远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我该多做一些准备了,至少要达到诛灭吞命虫的目的。”
之前的九曲黄河阵,给了他许多启发,再加上几日来翻阅《造化丹书》,朱厚熜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神州诸修畏惧因果,甚至不惜塑造轮回磨灭万古因果业障。
他却想以这黄河为炉,人道鼎革为火,炼一枚万业因果法丹。
丹道,包罗万象,以丹为承载可演周天万法。
“造化丹书中道化道人便将这茫茫宇宙看作一方丹炉,众生万物,天道灵机,皆在炉中沉浮,一个纪元便是一载丹火回转,一位登临至高的存在便是一枚不朽灵丹。”
“造化道人将丹药分为四种,灵丹以草木金石为材,以血肉神物为基,食之可医治病患,助长修为,补益天资,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功。法丹,名为丹则是为护道之宝,丹以器法炼,有霹雳雷霆之威,移山填海之能。元丹,周天元气为丹,造化氤氲,四时流转,一丹吞下法相天人。而这最后的真丹,也最为难得,真者不朽也!与天地共存,同造化起伏,有道是一粒真丹出,万载共朝尊。”
“以因果业力为炼丹之材去炼制一枚等同于玄气的法丹,有了掀了这棋盘的后手,也不至于在最后徒唤奈何。”
他眸中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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