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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以为有些事,我可以瞒着商陆一辈子,可到头来她不是都知道了么?”
靳寓廷有些心烦,这段日子以来,他总觉得心有忐忑,他只是不想说透罢了,他就怕这件事会被顾津津知道,到时候还谈什么将来呢。说不定,她还会将他当成仇人也说不定。
“那就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你索性等过段时间,让她心里的悲伤慢慢淡忘掉再接近她。”
靳韩声也是不善言辞,要不然也不会找出这接近二字。
“你呢?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我找到了一些有关于商陆的线索。”
靳寓廷眉头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有她的消息了?”
“我怀疑她还在绿城,而且我那天无意间看到有人戴了一支簪子,很像是她的雕刻风格。我还联系到了另一位买过东西的人,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吗?”靳寓廷若有所思,“我也会留意下的。”
“这件事你先不用查了,我怕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顾津津站在书架边上没动,她就是故意要等靳寓廷过来。
靳韩声定好的位子就在边上,他从靳寓廷身侧经过,一抬头就看到了顾津津的身影。男人眼里藏不住惊讶,他余光睇了眼靳寓廷,深表同情,也不知道她在这站了多久。
靳韩声摸了摸鼻子,步子加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靳寓廷转过身,若有所思,直到快要走到顾津津身前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被吓了好大一跳,还倒退了一大步,顾津津面无神色,靳寓廷开口时,舌头有些打结。“你……你怎么在这?”
“甜点都上了,茶都要凉了。”
“是吗?”靳寓廷避开顾津津的视线,也没问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上前两步,想要拉住她的手臂。“走吧。”
顾津津一下就避开了,“靳寓廷,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男人心里咯噔下,但面上神色却还是紧绷着,他也不知道顾津津是从哪开始听到的,他突然就变成垂死挣扎的小动物一样,无助感从心底冒了出来。“你是说他有商陆消息的事吧?”
“你跟靳韩声联手设计了他,是吗?所以泄露消息的根本就不是修司旻,是你。他连夜赶回去,是气恼我对他的不信任,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靳寓廷,你藏得好深啊!”顾津津越说越激动,靳寓廷也是越听越害怕,他试图想要抓住顾津津的手,但她这会情绪激动,他的手指刚触碰到她,就被她甩开了。
顾津津两手紧攥,恨不得离靳寓廷远远的,她转身就走,靳寓廷忙追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方才那些话就是我亲耳听到的,假不了吧?”
靳寓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又不想骗她。“我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情……”
顾津津一把将他推开,靳寓廷还想要将她扯回来,两人在走廊上就这么拉扯开了。
“放开我!”顾津津失控地冲着他怒喊出声,靳韩声就坐在不远处,听到这阵声音时,就知道完了,那些话恐怕都被她听去了。他只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这个时候,恐怕谁都劝不了她。
靳寓廷也怔住了,顾津津眼圈微红,再度推开他后跑了出去。
男人怔了两三秒,便紧随其后,两人一直纠缠到店门口,顾津津率先跑出去,靳寓廷又拉住她的手腕。“不许走。”
“凭什么不让我走?你是我什么人?”顾津津语露讽刺,目光直直地刺向他。“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松手!”
“先冷静下来好不好?津津,我知道修司旻出车祸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罪魁祸首是修辅成,是他找了人要修司旻的命。”
顾津津闻言,毫不犹豫回击道,“是吗?那如果修司旻那晚不是临时要回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之前已经被修辅成害过一次了,所以他格外小心,处处提防警惕,但那日是我质问了他,是我怀疑了他,都是我……”
靳寓廷双手扣住顾津津的肩膀,想要用力将她按到自己怀里。
“别这样想,要不是修辅成,他肯定是能平平安安到家的……”
顾津津挣扎不过他,被他拉进怀里,她张嘴咬住男人的肩膀,靳寓廷一手按在她脑后,尽管疼痛难忍,却还是更用力地抱着她。
“我不会原谅你的。”她松开他之后,第一句话就这样伤人。
靳寓廷双臂圈紧,不肯将她放开,“你别再自责了,也别这样对你自己,就算修司旻那晚不走,他也逃不过去……”
“靳寓廷,难道你就真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错吗?”
男人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他怕真要那样的话,他和顾津津就真是一点可能都没了。
“津津,不该是这样的,现在修辅成那样子,已经是要一命抵一命了,你应该重新开始,别再去想以前的事了,好吗?”
“重新开始?跟你吗?”顾津津手肘按在靳寓廷的胸口上,奋力想要推开,可靳寓廷这会说什么都不肯松一点点力,他生怕她就这样跑了。
“你冷静点,别听到一点事就否定了我的全部,好吗?”
顾津津被他紧紧地抱着,完全没法挣开,男人胸膛起伏的厉害,他很紧张,就像是即将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靳寓廷,我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如今,更加不可能了。你离间我和修司旻的关系,为了什么?你私心那么重,有为我考虑过吗?”
男人胸口处被锥了下,疼得厉害。“难道我替你做过的所有事,你都看不进去吗?我处处为你考虑,你也能视而不见,是吗?”
顾津津小脸轻抬,不远处的车上,孔诚和司机都下来了,只是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所以谁都不敢贸然上前。
“对,我都视而不见,因为我眼里并没有你。”
“你胡说!”
顾津津任由他这么用力地抱着她,“你害死了修司旻,我怎么还可能再跟你在一起呢?靳寓廷,你别浪费时间了,也再不要来找我。要不然的话,我不保证是否能控制住我自己,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靳寓廷听到这,手臂力道微松,顾津津趁机从他怀里退开,男人轻眯下眼帘,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要做出伤害我的事?”
“就像对待修辅成一样,我把你当成敌人,当成仇人,分分钟钟都想着让你……”
她没再说下去,他的心越来越疼。“想我怎样?想让我死,是吗?”
顾津津轻摇了下头,“别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就这样断得干干净净吧,我不可能原谅你,更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九爷,多谢您的抬爱,只是我无福接受,也不想接受。”
室内,服务员一见两人都跑了,原本是要追过去的,不过靳韩声将她拦住了。
“记在我账上吧。”
“好。”
他闯了这么大的祸,看来是很难弥补了,只能让靳寓廷自求多福了。
孔诚和司机也是面面相觑,方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吵成这样了?
“修司旻已经死了,你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顾津津目光恨恨地盯着他,“说够了吗?”
“津津,你……”
顾津津抬起手,真的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她转身要离开,靳寓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让她走。
他心急如焚,想要解释清楚,但很多话到了嘴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那是事实,修司旻死了,更是事实。
他想要将顾津津拉回来,顾津津惊蛰般退开好几步,“走开,走开!别碰我!”
她跌跌撞撞往后退,一手指着欲要上前的靳寓廷,“不要过来,我说了我不想见你!”
店门口有等着的出租车,顾津津失魂落地上前,拉开车门后坐了进去。
男人追过去几步,眼睁睁看着出租车疾驰而去,孔诚见状,赶紧走到他身边。“九爷,怎么了?”
靳寓廷说不出话来,挥下手后,走到车前。
几人坐进车内,司机朝靳寓廷看了眼。“是要回去吗?”
“跟着顾津津。”
司机率先发动车子,也稍稍提了车速,顺着方才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开了过去。
顾津津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家,靳寓廷的车子紧随其后,就停在她家门口。
顾津津开门进去时,连头都没有回,她重重将门甩上了。
靳寓廷坐在车内干等着,孔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既然想要见她,冲进去把话说清楚就是了,为什么要在这浪费时间?
时间消磨到了晚上,路灯亮起,撒下的一片柔和只够笼罩住黑色的车身,窗外飘来白色的飞絮,孔诚落下车窗,“又下雪了。”
靳寓廷目光盯着窗外,一语不发。
孔诚将车窗收回去,“九爷,您在这等好久了,要不先去吃晚饭吧?”
靳寓廷看到主卧的灯亮了,“我不饿。”
许久后,客厅内隐约有人影投落在窗帘上,靳寓廷一把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般猝不及防,将孔诚仅有的睡意彻底打散掉,他想要下车给靳寓廷打伞,但男人已经快步冲进了院子里。
寒风刮在男人坚硬如铁的面上,他每一道表情都像是用刀子刻出来的,他来到门前,伸手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
修善文听到声音,要去开门,顾津津忙喊住了她,“不必理会。”
“但是……”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用理会。”
靳寓廷在外面站了许久,都没有人给他开门,他手掌按着门铃就没松开过。
修善文被吵得头疼,很快上了楼,顾津津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将音量调至最高,两种声音像是在对抗,谁都不甘示弱,谁都不肯先服输。
靳寓廷干脆用手拍打门板,“顾津津,你开门!”
她充耳不闻,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却一点点都没有看进去。
靳寓廷不死心,按着门铃的手都快冻僵了,他原本就穿着单薄,如今站在寒风里,又是个左右通透的地方,他手指冻得通红。
孔诚走过来,将一件外套披在他肩膀上。“九爷,她摆明是不想见您。”
这又是何必呢?
他眼里的靳寓廷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被人拒之门外就算了,如今这样子,分明是什么都不在乎了。顾津津耳朵里嗡嗡的在响,她站起身,走到修司旻的案台跟前,她拿了一块毛巾,将台上反反复复地擦拭。
这个地方,佣人每天都会收拾,修善文每天也要擦一遍,原本就是干干净净的。可顾津津全然不顾,她拿起男人的遗像,将相框四个角和背后都擦了个遍。
顾津津的目光最终落回到镜框上,她手指轻触碰到修司旻的眉毛上,她叹了口气,又用毛巾反反复复地擦。
门铃声还在响着,佣人实在听不过去,走到大门跟前,将开关按了。
靳寓廷见状,赶紧拍打着门板,“开门。”
佣人朝顾津津看看,她一语不发,她也不敢随意乱动,只好又走了回去。
她明知他在外面,可就是不想跟他说话,甚至连门都不再开了。
顾津津重复着一个擦拭的动作,手指头都僵硬了,过了许久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修司旻的遗像放回去。
孔诚注意到客厅的灯关了,紧接着,楼底下的灯光尽数熄灭。
他心里涌起些许怒意,“九爷,灯都关掉了。”
靳寓廷将手从门铃上收回,他食指硬的好像掰不回来了,靳寓廷将这根手指放到掌心内,只是两手都冰冷的不像话,谁也给不了谁温暖。
顾津津回到卧室,径自走到窗边,她没有开灯,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身影。
她将窗帘拨开一角,看到了靳寓廷和孔诚往外走的背影。
男人顿住脚步,忽然回头,顾津津松开手,那仅有的一点缝隙也合上了。
孔诚举高手里的伞,“九爷,究竟出什么事了?”
“你说修司旻的死,是不是我造成的?”
孔诚抿紧的唇瓣轻展开,“当然不是,那是他们修家内斗,他是死在修辅成手里的。”
靳寓廷的眼神有些迷茫,声音也变得很轻,“那顾津津为什么说是我呢?”
“您别听她瞎说,她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就要将您也拖进去。依照修辅成的性子,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再说人是他找的,车祸是他安排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孔诚也不知道靳寓廷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神色落寞,一双眼里装满了孤寂,“但她认定了是跟我有关,她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是我害死了修司旻。”
“她胡说八道!”
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说话!
“是啊,她胡说。”
“我看她就是自己心里难受,想要找个背黑锅的人,九爷,您别再搭理她了。”
靳寓廷没说话,高大的身影站定在楼下,顾津津都看在眼里,她今天已经将话说得这样明白了,他今晚肯定是难受的,但他明天总不至于还要过来吧?
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和他之间彻底的一刀两断吧。
感情这东西,顾津津是真的不想再碰,碰一次伤一次,她已经痛到都快麻木了。
“九爷,我们走吧。”
“孔诚,你说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孔诚心里憋着口气,“她成心不让您好过。”
顾津津见他还不走,心里便越发难受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一个死胡同,她急于想要出去,可就是找不到出口。
她认定了将靳寓廷推开后,她就能自我救赎,至少能让自己心里舒服。
顾津津视线朦胧,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她的未来是怎样的,她都已经规划好了。
她不想再投入一份新的感情,不想再结婚,她只想等到修善文大学毕业,然后将公司交还给她,再让人带着她一步步将她的事业经营好。
这么一想,修善文就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她还这般年轻,可是心态却完完全全崩了,谈情说爱太伤人,她不想再碰了。靳寓廷在院子内站得久了,冻得瑟瑟发抖,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完全不能御寒,“你说我要是在这守一晚,冻死了,她会不会下来看我一眼?”
“九爷,您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
“你就说,她会不会下来?”
孔诚铁青着面色,“她心里要认定是您害死了修司旻,您这不是如了她的愿吗?她都已经这样绝情了……再说,您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是看不到,她要有您对她一半的心思,早就跑出来了。”
是啊,如果换成是他,他怎么舍得她这幅模样呢?
“但她当初离开东楼的时候,我也视而不见过,所以她恨我、怨我。”
“九爷,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您让她别沉迷在过去中,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只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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