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难受，心口像堵了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确定，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但也许，是因为我忘记了其他的信息。”
小哑巴的眼神很真诚，我其实很少在他脸上看到比较生动的表情，即使是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也是没什么波澜的。
报复性地将整杯咖啡灌下去，苦涩的味道从舌尖弥漫到心口，神经猛地一颤，回过味儿来。
妈的，差点就被骗了。
“你知道我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对吗，小张。”我没给他辩驳或者否认的机会，而是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了吴忧的记忆，也许那就是我自己的记忆，那么你呢，你想起了多少？”
“看到那个记号之后你才想起了二十年前在西沙发生的事情对吧？那我们下墓之前发生的事情又算是怎么回事。”
在杭州初见那一次，我相信小哑巴是完全不记得我的。
但我早该想到的，从鲁王宫里出来的时候，小哑巴必定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了。
到了西沙，虽然是披着张教授的皮，但小哑巴的种种行为完全不像是一点也不记得我的样子。
他一定想起我了，至少想起了一部分，不是吴忧，而是属于尹繁星或者是张蔓山的一部分。
“回答我的问题，张梓山，我现在很生气，你把我惹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认真，并且隐隐压抑着愤怒，小哑巴不再沉默，他看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
“那就做个糖醋排骨吧，再加个烤鸡腿。”
我酝酿许久的情绪和氛围一下子就被这个冷笑话击溃了，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总归，高兴是大过生气的。
这个冷笑话是我从前讲给他听的，他还记得，或者说他想起来了。
很快我就控制住情绪，我是大孩子了，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我尽量冷静下来，继续问。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如果我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在鲁王宫里想起来了一部分，本来打算处理完鲁王宫的事情就去找你的。”
小哑巴只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他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我深知他不愿意说的话，就是十大酷刑都来上一遍他也不会说。但我同样明白，我不喜欢这样的隐瞒。
“你知道的吧，我不喜欢被欺骗。你至少得告诉我，为什么想要糊弄我。”
小哑巴的眼神中逐渐出现一种为难的情绪，我看得出来他不想告诉我更多了，但我实在是忍不住要追问，至少，弄清楚吴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那你至少回答我一个问题，吴忧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这一次没有任何沉默和犹豫，小哑巴回答得非常快。“我只确定你们是同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你时，你就叫吴忧了，而且，你没有繁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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