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他对于一座完全不了解的猩红界域，和对于一个完全不了解的族群的那种陌生。
当那一个个冲天而起的巨影，大声的喊出他们自己的名字，冲向战场时，要说陈灵昀心中没有震动，那是不可能的。
当那一位位曾经身边的宠物，重新站在面前，并且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出现时，要说陈灵昀心中不震惊，那也是不可能的。
当那一条大妖长线，推着挂满天空的黑影向天外时，陈灵昀不被感染，也是不可能的。
正如那一席猩红长衣的那个人，跨过天外的那一刻，对陈灵昀的内心冲击一样。
不可磨灭。
这一切都发生在陈灵昀的面前，记在陈灵昀的心里，震动不已。
可这并不能代表着，陈灵昀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做那一个，妖帝。
正如三天前，陈灵昀向九儿众人问出的那句话一样。
“说说吧，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陈灵昀的眼神陷入回忆。
那一刻，他问出这句话后，没有立即得到答案。
因为，虽然站在他面前的七个人，已经是妖界翘楚，却没有一个，敢接陈灵昀的这句话。
去命令妖界帝尊，接下来该怎么做？
哪怕在场三位准妖王。
谁敢？
于是，那时候是寂静无声的。
包括一直笑着的九儿，都收敛了许多脸上的笑容。
最终。
就在陈灵昀的面前，那座人间最高的新生山峰上，妖王妖将，一一告退。
留给陈灵昀一本竹简模样的【百妖谱】后，返回了妖界。
那时的陈灵昀有些不知所措。
或者说，不知所错。
直到最后，只留下九儿一人站在陈灵昀面前的时候，她虽然笑意盈盈，但还是有些犹豫。
许久，她的眼睛轻轻看向天外。
“请别让他等太久。”
九儿就这么笑着说道：“他其实喜欢吹牛。
毕竟，这世间生灵……
没有谁是想不死就能够不死的。”
说到此处时，九儿轻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那一刻，她真的失去了笑容。
当然，再次抬起头时，九儿依旧笑意盈盈，和陈灵昀挥手告别。
“等你哦，帝尊。”
……
……
此刻，在客厅中。
陈灵昀仔细回想自己的那一句话有什么问题。
终于想出了问题所在。
原来，那时的他，这句话，像是在质问。
在问面前的妖王妖将，昔日的宠物们。
接下来，你们还想让我陈灵昀怎么做才满意？才对？
所以才会无人应答。
陈灵昀像是在控诉几人，还要如何操纵我？
我现在乐意配合。
所以，大妖才会纷纷告退。
他们以为陈灵昀在面对血染的质问和打压时，心境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凡是任何人，听到血染那样家伙的话，看着血染那样的眼神，心里能够好受？
那是足以将陈灵昀打入尘埃的话，也只有血染敢说了。
大妖纷纷退去，就是证明。
除了血染，没有任何一位，敢如此丧心病狂。
他们离去时，或许有些失望，有些遗憾，他们的帝尊，或许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归。
而妖界，此刻连那个丧心病狂的第三妖王，都不在了。
往后，谁来接回帝尊？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陈灵昀的心底里，一直在想的一句话，其实是。
“成为他们的帝尊，或者说成为他的帝尊，我陈灵昀……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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