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墉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对谁都能笑眯眯的,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挺冷血的。
他对所有的人都冷血漠然,但偏偏对苏令晚,给了她所有他能给的偏爱。
这种偏爱是兄长对妹妹的偏爱,并不掺杂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有时候程墉会想,为何他如此偏袒护着她?
大概是苏令晚与他那个死去的妹妹很像。
不仅年纪相仿,性格也是极其相似的。
每次看到苏令晚,程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想到妹妹就那样孤零零地死在偏远的庄子上,程墉就心如刀割彻夜难眠。
所以,他会不自觉将对妹妹的愧疚和心疼全部转移到了苏令晚身上,他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
而苏令晚又是个极傻的姑娘。
人家对她好一分,她恨不能还十分。
后来程墉就想,他偏爱她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像妹妹。
他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她会在天冷时,给他冰凉的屋子燃上炭火;会在他喝醉酒的次日,给他煮醒酒汤;更会在他饿得大叫的时候,及时地送上热乎的饭菜,还会将他破损的袍子拿了去洗干净,然后替他缝好......
只是他自由惯了。
他能在京城待这么久,一来是霍延正的原因,二来是大仇未报,三来,也是因为舍不得这个傻姑娘。
可现在,仇报了,霍延正那边暂时没有大案。
有大案,他派人也会找到他。
许久未出去,他想出去走走了。
程墉将房契再次递给苏令晚,放软了声音:“我报了仇,在京城也无事可做,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这大业朝的大好河山。”
苏令晚摇头:“我不要,你要走就走,画楼我给你留着,等你回来!”
“我归期未定......”
“我不管!”苏令晚起身进屋,“我不要,你爱给谁给谁!”
“晚晚......”
“不要叫我!”苏令晚站在门口,泪眼婆娑,“你们说走就走,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还有,若是再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程墉笑笑:“你现在有长公主护着,满京城谁还敢欺负你?”
苏令晚不理他,‘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程墉在她院子里坐了半响。
直到日头偏西,他才将手里的房契放回锦盒里,然后放在苏令晚的窗台上,抬脚离开。
待苏令晚追出去的时候,隔壁画楼已经锁了门。
她问青柚:“程大哥呢?”
“程公子已经走了!”
苏令晚瞬间崩溃。
说走就走,连最后一顿饭的时间都不给她留。
他上次想吃的炸酥肉,她还没给他做......
青柚上前,拿出帕子替她擦着泪水,轻声道:“程公子让奴婢转告您,他虽归期未定,但若是有事找他,可以找世子爷。”
苏令晚一把抱住青柚,痛哭出声。
“青柚你告诉我......为什么对我好的人,一个一个都要离我远去?”
青柚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奴婢不懂什么人生大道理,但长公主曾经对奴婢们说过一句话。”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万事难全。”
“姑娘不要太伤心,你身边还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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