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闻言,却是心中一喜,忙照着曹煜的吩咐,一路隐蔽着,将昏迷中的靳少寒带往码头的船上去。
一路倒还算和平,只是干掉了几个巡防的曹兵,在上了船之后,夜晚风高浪急,倒也还算顺利回程。
只是,医生在船上的临时手术,却大大的增加了难度,何况靳少寒的身份非同一般,靳云帆在将靳少寒交给医生的时候,也是下了死令的。
如果靳少寒死了,他的下场也不是陪葬那么简单。
一场手术,从上船扬帆之后,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可是,等到医生从手术室中出来的时候,天已黎明。
“怎么样?”靳云帆与陆风同时开口,虽然两人的目的不同,但是却都是不想靳少寒折在这里,故而同样着急。
医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离心脏差那么一点,挽回了一命……”
这一场手术,他也是做得心惊胆战,幸而最终的结局尽如人愿,否则他的命也会赔在此处。
两人闻言,也都松了一口气。
但见此时,远江而望,黎明前的黑暗,船只在天际处一片鱼肚白处照映着,在迭起的江浪中徐徐前行,天高江远,辽阔一片水色,无限绵延与豪迈。
逐渐的,旭日东升,一轮红日慢慢露脸,最终照影在船帆上,浪戏朝阳,无限美景。
等靳少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在运河中行驶,也快进入安徽地界。昏迷到现在,许经过了一场手术,许是在船上摇晃的感觉宛如梦中,此时的靳少寒有些恍惚。
此时,陆风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靳少寒醒来的时候,禁不住的雀跃,“三少,你醒了?”
一看到陆风,顿时靳少寒脑海之中的恍惚一扫而光,在码头上那一刻的失之交臂的愤怒,顿时又涌上心头。
想要冲之上前,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一痛之下,却又倒回了床上。
“她……到哪去了?”空望着这地方,他忽然徒生一抹不甘与无力的感觉,在码头上的时候,那种近在咫尺,却又在他的面前流逝的那种痛楚,直钻心肺。
陆风的眼光有刹那不敢直视靳少寒的,却又只能据实回答,“时局动乱,大兵压境,百姓纷纷流亡,毫无目的的躲避着军阀,恐怕一时……”
“荒诞。”未能等陆风将话说完,靳少寒的一句奋起,打断了他的支吾。
“当时你要不拦着我,也不至于导致现在这种局面,当时追出汉江还能再追回来的。”靳少寒止不住的愤怒又往上升,包扎着伤口的绷带,已然悄然的渗出了鲜红的颜色。
“现在你告诉我,天下之大,又兵荒马乱的,你让我到哪去找她?你让她一介女流,又投奔往何方?”指责的话语,他几乎是恨不能此时就起身将陆风给杀了。
当时那样的情况,陆风别无他选,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他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但是,此时陆风却明白,靳少寒这一口气不让他出的话,他会受不住的,故而只是安静在一旁,哪怕是靳少寒杀了他,也不过如此。
靳少寒却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毅然从床上起身,跨步便是朝着门口走去。
陆风大惊,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三少,您要去哪?”
“找她。”简单的两个字,却坚定不移。
趁着现在,她应该还没离得远,只要追上去,应该还有希望。
就在他想开门的时候,陆风却一步夺前,朝着门口处挡住,“三帅,事情已经过了两天了,无处可找了。”陆风劝着。
“什么?”靳少寒这一刻,是真的震惊了,看着陆风此刻挡在自己的面前,久久不能言语。
他只是受了枪伤,昏迷了一会,便……已是两天!
这一刻,他本来燃着希望的眼眸中,却又蒙上了一层寒霜。
“即便如此,我也要找,顺流南下,我肯定会找到她的。”靳少寒信誓旦旦,莫说两天,哪怕两年,也是如此。
可是,陆风却觉得天方夜谭,苦苦哀求,“三少,您现在身为皖军司令,皖北那边的军务,您不能丢下啊!隐忍到现在,您等的不就是这一手军权吗?陆风求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靳少寒怎么走过来的,只有陆风最清楚,这一刻,如果靳少寒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一切,他是觉得最不甘的人。
陆风的话,让靳少寒在这一刻怔了一下,陆风趁势再往上走,“何况,南辕北辙,她顺流南下,我们却是往北行往安庆,都已经过了两天了,再怎么找都只是徒然。”
“什么?”陆风这一番话,无异于是一盆冷水,朝着靳少寒当头淋下。
刚才方醒,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在陆风说这话的时候,他方才觉悟,朝着身后的窗子上看去,窗帘一掀开,但见茫茫江面,辽无边际。
他,则置身其中。
这一望,他的心顿时冷了,就连眼眸,在这一刻也冷了下去。
“三少。”陆风呼唤着。
下一刻,靳少寒眉心一拧,“你该死。”他一声怒吼。
侧首,怒望着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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