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她背向着那片嘈杂的枪响方向,径自朝着不远处那一片寂静的水岸边上划去。
夜色清冷,她身上的罗裙飘扬,荡漾在这水面上,逐渐的和萧子卿的方向远离了,这个男人……当初的惊鸿一瞥,到现在的逐渐远离。
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
上了岸,沈清影一路狂奔,她只想脱离这片地方。
在她的心目中,她只想保留对靳少寒最后的一方坚守,任凭着泪水伤透了心,可是在还没见到他之前,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的占有。
黑夜漫漫,无边狂风夹杂着冰冷,她沿着江边一路直跑,只想将身后与萧子卿有关的东西抛得远远的。
她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而去,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直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倒在江边的草丛中,这才停止下了步伐。
再抬首的时候,却见几杆冰冷的枪杆子正对着自己,周围几个身穿军服的人,正冰冷的望着她。
不是说,仗不会打到这边来的吗?为何这里还有军人?
沈清影在这一刻脑中顿时乱了,在码头上开枪动乱的那一刻,顿时徘徊了上来,她不禁颤栗着。
因为她不知道落在这些军人的手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报告,这里发现了一个女人,身份不明,是留活口还是处死……”其中一个军人侧首朝后,扬高着声音朝着后面吼着。
沈清影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果真不是什么善类,她陡然爬起,想要抵抗的下一瞬间,却被身后的军人用枪一撞,顿时只觉得晕眩。
下一刻,沈清影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眩了过去。
“报告都督,女人晕了过去,是救活审问,还是处死?”那个报告的军人似乎只有这种报告的口吻,永远将处死挂在边上。
从身后的草丛里,张勋的身影随了过来,似乎脸上尽带着不满,“老子才刚刚从金陵堂的枪口下逃出来,你们在这边又给我添什么乱?”
一个劲的拍打着这个报告的士兵的帽子,“还给我大声嚷嚷,吵什么吵?在这里杀人,岂不乱了大事,在格格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许给我生事。”
却说张勋也是个可怜的主,本来驻守郢城当一个快活都督,可是偏偏曹煜打不过皖军,只能绕过安徽,从河南直下湖北。
在对峙两天之后,张勋吓得是坐立不安,最后决定在第三天的时候,弃城逃跑,带着自己亲军的几千人马一路逃到这江城边上。
他打也不是人家曹煜的对手,而今弃城逃跑,则更是大罪一条,无论怎么进退都是一个尴尬的境地,故而只能来这里和金陵堂的萧雄洽谈一次。
如果能够洽谈成功的话,那么他张勋在南京还有一席之地,直接就能带着自己的这一支军队进城里了,也不用这么餐风露宿的。
但是金陵堂的,也不是什么吃素的,那个堂主萧雄,更不想和朝廷的人打交道,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张勋只好灰溜溜的逃了。
逃到这边水岸上暂时栖身,也只能够等着将他的老婆大人,等她回来再给自己安排以后的后路了。
锦绣格格的父亲本是肃亲王,在朝中也还算说得算话,锦绣格格最终迫于无奈,也不忍心看张勋带着这数千人流窜在外。
又眼见到了这江城地带,锦绣格格干脆也应了下来,亲身前往北平一趟,希望能求得她阿玛疏通一下人脉,让张勋在这江城处某个职就。
可是张勋满怀希望的派了百来号人护送格格前往北平,袁世凯那边既无回音,朝中也不见动静,他这下真是坐立不安了。
却没想到,又半路碰上了沈清影。
张勋看着此时晕倒了过去的沈清影,在夜色之中,她散发凌乱,自是呈现着另外一股美,不禁有些痴了。
旋即,他又奋力的打着边上方才报告的那个士兵。
“处死处死,就知道处死,曹军围城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积极过,这娇俏的小娘皮,处死了多可惜啊!”张勋忿忿不满,虽说一边谩骂着自己的手下,可眼光却是一直停留在晕倒的沈清影身上。
就连眼光中,都透露着‘垂涎’二字。
被打的那个士兵显得无辜,表情中尽写着抗议,却也只能腹中暗暗腹诽:“曹军来的时候,逃地最快的,不也是都督你吗?”可是,这话也仅限于想想,谁都知道,可是谁都不敢说出口。
“来,把这小娘皮带回去……”张勋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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