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坏人”不是坏人,“坏人”是小傻子。
黄杨离开小白家的时候,把那张草稿纸也带上了。
为什么要把这张草稿纸带回学校?
它太特殊了。
总不能就这样放在小白家里,小白现在是不懂藏头诗,但他总有一天会懂的。再说了,小白不懂但他家里还有别的大人,他们肯定懂。
这种秘密一样的东西,还是自己带着好。
A4的草稿纸被对折三次,黄杨把藏头诗包在了最里面。折叠好的纸被他夹到《学生手册》里,这本学生手册人人都有,黄杨的已经翻过很多次,应该不会再翻开了。
学生手册再放到抽屉最里面,用一些社团宣传的传单和报废的表格遮住,身份证、学生证、户口本和塑封袋包装的画盖在上面。这样就安全了,和下面的两封信一样安全。
收拾好之后,黄杨放了心。
晚上的拍摄主题是篮球,这可撞上江羿绵的长项了。
黄杨到篮球场的时候他已经坐在球场等着了,穿着那套蓝色的球衣,脚边还放着一个篮球。
看到黄杨过来,盘腿坐着的人撑起胳膊,要起身去接黄杨的包。黄杨朝他摇摇手,没让他过来。
“我自己来。”打球比较耗费体力的,还是好好休息吧。
江羿绵仰着身子,给黄杨指了指旁边的木椅,“杨哥放椅子上。”
黄杨认得江羿绵那块白色带logo的大毛巾,他直接走到木椅旁,把包放下。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水杯就放在江羿绵的大毛巾旁边。
江羿绵全程没动,身体后仰,撑着双臂看他杨哥,视线紧紧跟随。
拍摄场地定的篮球场,却没说具体哪个篮球桩子,黄杨只能边准备东西边等。看他无聊,江羿绵就坐在地上和他聊天,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低头一个仰头,聊了十几分钟。
黄杨准备好东西,又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对方才姗姗来迟。
来的人是一个男生,瘦瘦的,细白的胳膊和腿露在黑色的球衣外面。身高不算太高,大概刚到黄杨耳朵。
男生抱着篮球一路走过来,看起来有点拘谨。他看到拿着相机的黄杨,试探地打了声招呼,“你是黄杨吗?”
黄杨站起来,“我是黄杨,你是李玉书同学吧?”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李玉书。对不起,我今天出门太慢,迟到了几分钟。”
“没事,也不用紧张,按你自己的节奏来就行,”黄杨朝他友好地笑,“我们先说说大概拍哪些动作。”
这边两个人站在一起交流,不时对着篮球框指指点点。江羿绵看了一会儿,也站起来,拿着球走过去。
把手里的篮球滚到木椅下面,他拿起椅子上的反光板和支架抱着,自觉当起了小助理。
李玉书看着走到他们身边的男生,疑惑地问黄杨,“他是……”
江羿绵爽朗一笑,“我是杨哥的助理。”
居然还有助理?李玉书吃惊地看着黄杨。
“他开玩笑的,”黄杨无奈一笑,“这是我朋友,姓江。”
李玉书很有礼貌地点头打招呼,“江同学好。”
江羿绵对他咧开嘴笑,一副熟稔样,“你好呀李同学。”
外向的人就是这样,第一次见面能把内向的人吓死。
摄影师的朋友怎么这么自来熟,好吓人。李玉书又瞄一眼对方露在蓝色球衣外面的胳膊,看起来能打两个我。他抱着自己的球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江羿绵不知道自己把人吓到了,他贴近黄杨,乐悠悠地问,“今天要怎么拍,杨老师?”
爱用肢体表达亲近的人会吓死不爱肢体接触的人,黄杨也默默往前挪了半步。
“主要拍投篮和运球,还有一些休息的照片。”说完黄杨看向李玉书,“你带水没有?可以拍你喝水。”
李玉书结结巴巴摇头,“没有,我不知道要拍这个。那我,现在去买一瓶?”
“是我昨天没和你说全。”黄杨喊住他,眼神往球场两边看,“球场应该有自助贩卖机吧?”
李玉书平时练球不喝水,他也不知道,只能摇头。
“乒乓球的室内场馆里面有两台,”江羿绵往左边歪歪脑袋,“就那边。”
李玉书啊一声,“那我现在去买一瓶水吧。”
黄杨朝李玉书点点头,“随便什么水都可以的,只要能喝,保温杯也没问题。”
江羿绵听到这句,看了一眼黄杨放在椅子上的白色单肩包,然后偷偷移动身体,挡住了椅子。
男生腼腆地笑,“你们要喝什么啊?我请你们喝。”
“就买你自己的,我带了温水,”黄杨停了一下,“他也不喝。”
黄杨说完这句心跳加剧,眼球震颤,视线一直定在李玉书头发上,没敢回头看江羿绵。
李玉书听到他这样说,就抱着球跑去买水了。
黄杨站在原地,思绪混乱,甚至忘了帮对方抱一下球。
对于他擅自做主的行为,江羿绵没什么反应,好像并不在意。
黄杨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庆幸,他是傻子吗?
“傻子”正转身看李玉书往乒乓球馆跑,浑然不知黄杨的心事,还在笑着调侃,“哈哈哈他怎么不把球放下?是忘记了吗哈哈哈”
听着身后的笑声,黄杨心里的羞涩转化为羞愤,他抿住唇,哈什么哈,大傻子!
江羿绵开始还自顾自乐,过了一会儿发现黄杨一直不搭理他,渐渐就收了笑声。
面对情绪外露不明显的黄杨,他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杨哥,”他抱着手里的东西,低眉顺眼地看过来,“怎么了?”
黄杨自己和自己生闷气,不想迁怒他,尽量放平了语气,“没事。”
这干巴巴的语气,还能叫没事?
江羿绵放低脑袋,万事先道歉,“我不该笑别人。”
黄杨哪里是气这个,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对方炸毛的脑袋,“不是因为你。”
对于江羿绵来说,黄杨的拍头就像顺毛。他笑盈盈地把脑袋贴过去,同时肩膀放低,让对方更顺手。
黄杨于是又在深棕色的炸毛上摸了一把。
江羿绵看着他脸色见好,撅着嘴提要求,“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要不理我。”
放在炸毛脑袋上的手停了一下,又轻轻揉了揉。
“好。”
黄杨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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