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面不能省小钱,免得最后花大钱。”
黄杨乖巧点头,“知道了哥哥们,这不是还有江羿绵监督吗?不会因为省钱不治病的。”
刘晏安摇摇头:“江羿绵在我也不太放心,他太听你的话了。”
旁听一切的江羿绵终于转头看屏幕,眼神坚定地说:“刘哥,这次我决不听他的!”
黄杨朝他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桌下的手臂动了动,缩回了刚才扒拉人脑袋时被握住的手。
盯着镜头的人很快转头看他,表情有不解有委屈,被放开的手指徒劳抓握了一下,下意识去挽留。
黄杨当没看见,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专心和三个舍友说话。
“真没那么严重,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们别太担心,好好过周末,好好复习。”
“杨哥,有事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没事也要打!”
“好。”
电话挂断之后黄杨面前多了张委屈的小狗脸。男生撅着嘴,瞳孔湿润像泡过水,正无声控诉他刚刚甩开手的行为。
明明黄杨身体疲软,精神也有点提不起来,看到这一幕时却突然很想笑。
不过他面上依旧如平时,冷静、不表露太多情绪,只有眼神微微带点疑惑:“怎么了?”
能怎么了?小狗以为自己被嫌弃了。
小狗委屈,小狗要说:“刚才哥哥为什么放开我的手?”
黄杨眨眨眼,“手累了,换个姿势放会儿。”
“不对,”江羿绵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不然为什么换了姿势之后他再伸手黄杨还是避开。
黄杨“哦”了一声,勾唇一笑,“因为你不听话。”
高高在上的美人低头看尘俗,看到了那个蹦蹦跳跳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小动物,觉得有趣,便轻轻笑了。
小动物得到了一个笑,急切地捧出些什么去作为回报。
他弯腰俯肩,抱着美人的胳膊,以仰视的角度说出自己的忠诚,“我听话,我一定听话,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黄杨说我不信,“你刚才当着大哥他们的面说这次绝不会听我的。”
江羿绵张嘴,江羿绵语塞。
黄杨轻轻歪头:“所以是不是你不听话?”
江羿绵不服,江羿绵撅嘴,江羿绵据理力争。
“哥哥,你的身体最重要。你是我的,你的健康也是我的,所以我也有权利发言,不能只听你的。”
“哦——”黄杨拉长了声音,“不是绝不会听我的?”
“不是不是,”江羿绵赶紧解释,“我说错了,不是不听你的话,是不会只听你的话。”
黄杨稍稍满意了,又大发慈悲地把手抬起来,“牵吧。”
江羿绵顺杆子往上爬,立刻就把那个只手握在了掌心。
“杨哥,你要是生气了,一定要跟我说,不要不说话。我很笨,可能猜错了或者猜慢了,那你多不开心啊。以后那么长,我不要你不开心。”
黄杨看着那双装满疼惜的眼睛,心软成一片。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曾经一直伴随着他的、一种名为“孤单”的情绪正在离他远去,另一种他不曾得到过的,名为“陪伴”的东西,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定定地看了江羿绵几秒,轻声说了一句“好”。
没人会对明显利于自己的事情说不好。
君子陶陶,永以为好,原来是这个“好”。
我大概没法离开江羿绵了,他想。
哄完黄杨之后,江羿绵打通了第二个视频电话。
通话人是来到北京快一年的“新本地人”、江羿绵的好哥们——戴尧。
江羿绵的好哥们关心黄杨的身体状况,黄杨说已经好了很多。戴尧又关心起他们的比赛,关心酒店设施,操心他们在北京这三四天的行程安排。
江羿绵说:“开幕式和正式比赛一共两天,其他时间自由安排。”
戴尧就来了心思,“那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这几天我带你们在北京转一转?”
江羿绵觉得可以,但是没有立刻答应,转头问起黄杨的意见。
“杨哥觉得怎么样?”
黄杨也觉得可以,“我想留一个下午去看看北京传统的胡同和巷子,看是不是和《城南旧事》里写的一样。”
戴尧咧嘴一笑:“今天下午就可以啊,我马上打车去你们酒店,看完咱去找个地方吃晚饭。”
时间上是合适的,江羿绵顾及黄杨的身体,犹豫了一下,“但是……”
黄杨没让他的“但是”说完,“那就今天下午吧,刚好我想去外面走走。”
病人都这么说了,江羿绵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三人就定下了今天下午的安排。
江羿绵问戴尧:“对了,韩山哥有空不?叫上他一起呗。”
戴尧摇摇头:“韩山哥他们最近忙着期末考核,前两天就进基地了,考完才能出来。”
江羿绵眉毛一扬:“就是之前他说的只有对讲机通网络不通的基地?”
戴尧点头:“所以他最近都只是偶尔晚上在群里说话了,我给他打电话都只能留言。”
江羿绵一乐:“那他前两天卡着零点给我打电话,原来是真爱啊!”
戴尧鼻子一哼:“我也是零点顶着舍管检查熄灯给你发的消息!怎么不喊我真爱?”
江羿绵乐颠颠地喊话:“谢谢哥们,你们都是真爱!”
戴尧满意地晃晃脑袋,晃完了才察觉刚刚的对话哪里有点不合适。
但是不合适在哪里呢?
他的目光延伸到江羿绵旁边正低头回消息的黄杨,终于想明白了关键问题。
“不是,江羿绵,江元生!我们不是你真爱,你别乱叫啊。你真爱搁你旁边坐着呢!”
江羿绵顺着他慌乱的视线一扭头,看到了刚从手机里抬起头的黄杨。
“可不能真爱啊,你、你、我、我、就是我俩……你和韩山哥……不我们和韩山哥……反正真爱真不了!”
黄杨看看他,又看看屏幕里结结巴巴的戴尧,突然眯了眼睛。
“哦?真爱?”
江羿绵立刻就慌了:“杨哥,你听我解释,我说的真爱不是那个爱!和我爱你的爱不一样!”
戴尧也赶紧帮忙解释:“对对对,他说的爱就不是那什么爱,只是兄弟间的……友情,对,友情!”
黄杨本来也没误会,只是配合着假装一下,现在看这两兄弟这么义正言辞地,就没再装了。
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没生气。”
江羿绵紧张兮兮地确认,“真没生气?”
黄杨轻轻摇头,“真没生气。”
江羿绵这才放心了,“那个阿尧,先不聊了,等会儿快到了给我发消息。”
戴尧就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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