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起身打量起这屋里的摆设来。
“你喜欢的话都可以送你。”谢呈干巴巴道,但确实是肺腑之言。
沈时瞧着他的模样,唇角忽地上勾,道:“喜欢陛下身下的椅子。”
谢呈站了起来,两秒后又坐下,喃喃道:“应该不是这把。”
沈时放下手里把玩的物件,迈步越过桌案,走到身着玄色龙袍的少年前,谢呈再次站了起来,无措迷茫,仰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默默的让开位置,“沈尚书坐。”
“多谢陛下。”假惺惺的话,他说的真挚。
沈时撩开衣袍坐在了书案后面,谢呈立在他身旁。
椅子上的沈尚书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陛下不问问臣为什么选你?”
“身份合适,受到的阻挠小,再者便是沈尚书心思玲珑,看出朕的不轨之心了。”谢呈道。
“前面说的对,后面的不对。”沈时指尖轻抚着他身上的龙纹刺绣,“臣知陛下非纨绔无知小儿,亦非虫蚁之辈。”
谢呈没有插话,静静听着他言说。
“陛下心怀凌云志,亦有聪明才智,只是如今年纪尚小,能力有限,但绝不是众人眼里无能的纨绔子弟。”
“沈尚书高看朕了。”
沈时笑了,眉眼间风采无限,一双琉璃眸剔透澄明,“陛下,您在东南的财路被我发现了。”
谢呈手指颤动了下,到底年轻,眉头狠狠皱了下,沈时照旧不紧不慢道:“陛下出身王府,虽不是嫡子但也是王孙公子,不缺吃穿却着急弄钱,这是做什么?是准备屯粮?还是准备招兵啊?”
“沈尚书既然知道这些,还推朕到这个位置?”谢呈不懂。
“我知道,可纪月莹不知,纪家不知。”沈时笑意扩大了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纪家知己不知彼,万丈楼阁起的越高,摔得势必越狠。”
“而且皇位还是找个聪明人来做的好。”
沈时如今处处受到压制,再来个窝囊废,沈时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被纪家埋了,可太聪明纪家不会选的,谢呈大智若愚的装的足够纨绔来迷惑纪家。
事情说开了,谢呈靠在桌子上问道:“沈尚书怎么发现的?”
“陛下从前天天来偷看臣,不许臣对陛下好奇?”沈时初时不以为意,后来嘛……
谢呈闻言低咒了声。
“陛下势单力薄,后宫里有纪月莹经营多年,前朝又有纪国公虎视眈眈,若陛下表现的太若不凡容易遭遇不测,可若庸庸碌碌这天下要不了五十年就会彻底改朝换代。”沈时话音一转,掷地有声道:“而臣,愿替陛下当个佞臣。”
谢呈站着,看着坐着那位自称臣的人,“沈尚书是想当权臣吧?”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替陛下办事,纪家才不会注意到陛下身上。”沈时从容回道,“我知陛下心有顾虑,不过若要驱虎,须得吞狼。”
他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的不臣之心不瞒陛下,赶走纪家这只老虎后,这北晋我与陛下再商。”
事已至此,只好如此,谢呈看似得了这个位置,其实在宫里处处受制,一举一动都在纪月莹的监视之下,想做什么难于登天,只有暂时与沈时合作,先遏制住纪家才行。
如今已是合作的第四年了。
虎没赶跑,引来的狼长成了另一只虎。
谢呈叹息了声。
南阁书房中静谧无比,谢呈的叹息传入身后沈时的耳朵,他呼噜着谢呈的软弹的肚皮,“好端端的陛下叹什么气?”
“忽地想起了从前的事。”谢呈道。
“何事?”沈时问道。
“沈相醉酒对朕强行辱之的事。”谢呈说道。
沈时“唔”了声,“借酒装疯罢了。”
谢呈被噎了下,“你倒是坦诚。”
“是陛下秀色可餐。”沈时道。
“假。”谢呈不客气道,他指出道:“沈相不过是想欺辱北晋的国君,以下犯上。”
沈时闻言朗声大笑,肆意狂妄,“是!臣就是要欺辱于陛下,且乐此不彼。”
谢呈挣开他的手,端起茶杯润喉,“沈相无事启奏便退下吧。”
沈时笑回道:“臣今夜要留宿。”
“沈时。”谢呈直呼了他的姓名。
“陛下,臣今夜要留宿。”沈时笑容不变。
“今天已经帮过你了。”谢呈沉声道。
“可臣没尽情,还请陛下晚上再接再厉。”沈时眯着的眼睛弯弯的,还在笑。
谢呈嘴唇嗫嚅了几下,灌了杯茶来消火。
什么驱虎吞狼,他是养虎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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