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听他吼声中带了哭腔就知道不妙,还没来得及过去抱住他哄一句,就看见硕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了出来。
“你怎么又这么说我啊!”他哭着喊出来,不等谢呈去抱他哄他,他便下了床朝谢呈扑过去,“我喜欢你啊,我最最最爱你了!我在认真追你啊!你为什么不信啊!”
沈时反应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这是谢呈的魂魄,里面藏着他的潜意识。
打个比喻,喜欢女人的设定像是随意写下可以被轻易抹掉的字迹,可喜欢他是刻在骨子里的永恒。
而在这个永恒下面藏着的是怀疑。
谢呈在怀疑,一直在怀疑,那些他想唤醒自己所造出的每一个世界,他都喜欢自己,可在每一个世界都不相信他真的爱他。
几百年了,沈时以为时间会说话,伤口会愈合,可和他一样,那根扎在心里的刺和谢呈的血肉长在了一起,从外表看来无懈可击。
“你为什么不信我啊!”
他无力的哭喊,明明换了世界,明明失去了记忆,明明他认真追求了他,可谢呈还是不信!
没有了立场的敌对、地位的悬殊、权利的竞争、生死的争夺,没有了一切阻碍,谢呈对他真心的怀疑却从没有消散。
藏在心底的疑虑在情绪不稳时大咧咧的跳出来,给了沈时当头一棒。
谢呈根本哄不住,他不知道沈时大哭的真正原因,只能顺着他的话附和说着“相信。”“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我信你。”这种苍白带着哄骗暂且讨好意味着话语。
沈时发泄了一通,心知和面前的谢呈说不通什么,在他肩膀上蹭了一把泪,扭头先去了浴室。
谢呈进去的时候,沈时坐在只放了一点儿水的浴缸里,大雨初晴后的眸子仍是红的,红痕斑驳的身体像孤岛被水逐渐围起来,是被淹没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孤寂落寞。
在谢呈的脑补中沈时已经成了脆弱的易碎的琉璃娃娃,可沈时发泄完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这事儿急不得,沈时一点儿也不慌,俗称,债多不愁。
“你傻站着干什么?过来。”
傲气的命令语气把谢呈从脑补中拉回现实,他把视线重点放在沈时的眼睛上,只看眼中的情绪的话,竟然是兴师问罪的不悦。
谢呈被他这种剧烈起伏的情绪变化弄得有点儿蒙,听话的踏入了双人浴缸。
“说说为什么突然生我气?”
谢呈一听他这质问的语气,再看看他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怕再矫情下去真弄的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的,直言道:“你昨晚在蓝瑟,我也在,我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你都没说实话。”
他一提这个,沈时嚣张的气焰咻的一下就弱了。
“我还知道你骗我了不止一次。”谢呈道。
沈时的气焰被漫到肩膀的水彻底浇灭了。
“为什么每次出去玩都不告诉我?还骗我?你知道我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谢呈停顿了下,伸手关了水,外表有多平静的,心里起的波澜便有多壮阔,“我脑子徘徊的都是你在电话里朝我撒娇的声音,耳边全是人家说你天天夜不归宿是夜场常客的话。”
谢呈叹了口气,把他抱到身上,抹着他眼角已经干涸的泪痕,湿润的指腹温柔的帮他擦拭着泪痕,“我说你是骗子,你那么委屈,哭那么惨,可我说错了吗?”
沈时听完,紧抿着嘴唇,垂眸不敢看他,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欺负我。”谢呈手指轻托起他下巴,看着他,伤心说道:“未免太坏了。”
似曾相识的话沈时不是第一次听了,滚烫的泪珠无声砸在谢呈的手腕上,他靠在温热的浴缸上,没安慰着哄他,哪怕被沈时抱住也没回搂住他,漠然的听着耳边的低泣,仰头看着天花板。
谢呈的话再次把沈时代入到往事里,曾经多无情,如今想来便是千百倍的愧疚。
沈时抽泣个不停,谢呈坚持不住的抱住他,语气玩笑道:“哭这么久,是干了多对不住我的事了?”
他自认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可沈时是真的干了,他想起北渚城那段对他来说漫长美妙,对谢呈来说堪称日日凌迟的时光,眼泪一下涌的更厉害了。
谢呈被他哭声弄得心烦意乱,“说话,别一个劲的哭。”他粗声粗气的说完,放缓了声音接着道了四个字“我不怪你。”沈时便哭着打断道:“你凭什么不怪我啊!”
“我把你害这么惨!你凭什么不怪我!”
谢呈被他这话弄得迷茫不解,抓心挠肺的想知道沈时究竟背着他干什么令人发指的事了,“你怎么害我了,给我说说?”
沈时看了他一眼,抽了下鼻子,轻哼了声,哽咽着不说话了。
谢呈:“???”
“给我说说呗?”
沈时:“哼。”
谢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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