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这般惊天之语,在场所有人无不骇然,跪倒一片,个个胆战心惊。
这些日子处处争先出挑的高曦月绷紧身子,身后的嘉贵人和众人一样惶恐地低头不语,嘴角却随着皇帝的训斥轻轻勾起。
永曜听完皇帝当众宣告,自觉时候到了,伸手扯住永璜的袍角,低低道:“大哥,你说罢,你生母早逝,说了实情,皇阿玛会宽恕你的。”
听了这话,永璜咬紧唇舌,骤然默默落泪。
皇帝注意到他们窃窃私语,喝道:“怎么,永曜你也要为他们求情吗?”
永曜抖了一下,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抽泣着说:“儿臣曾撞见大哥曾经在宝华殿哭泣,说他生母被害死了,所以今日才哭不出来的,皇阿玛你多问问大哥吧……”
皇帝变了脸色,嘉贵人猛然抬头望向这边。
皇帝不发一言,面孔渐渐发青,他自是知道宫内流言纷扰,暗自传过永璜生母哲悯皇贵妃在生产时被人动了手脚,难产去了。
谣言惑人,却在岁月侵蚀下失去了探寻的可能。
皇帝也曾疑心过,这些年又屡次撞破皇后对付后宫嫔妃皇子的举动。
可皇后一日是国母,就一日与皇帝紧密相连。
许多事皇帝只做不知,就算如懿常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皇帝也顶住了压力,从未揭开金玉凤袍,让它下面的虫蛀霉斑暴露于人前。
富察氏只能是雍容高贵、宽和大度的皇后。
皇帝久久不说话,反倒显出了几分知情的意思,永璜原不肯说出真相,以免牵连了好心告知他亲母死状的嘉贵人,可此时,永璜呼吸急促,大声问道:“皇阿玛,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我额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
“放肆!”皇帝发狠,一脚踹在永璜身上,将人踹得捂腹不起。
“当着孝贤皇后的灵前,朕先饶了你这个不肖子,再敢胡言,朕便剥去你的皇子身份,废为庶人!”
亲眼目睹皇家丑闻,众人恨不得自个今天没带眼睛出门,哭丧过后,一个个急匆匆地跟逃难似的跑了。
皇帝见了,更加焦心于皇家颜面有失,一连处置了好些人,尚书房的太傅谙达被杖责罢免,永璋更是被罚在景山为孝贤皇后守灵三月不得回。
永璜则不知幸还是不幸,因当日受了刺激,病得昏昏沉沉,反而逃过了一劫。
对孝贤皇后的后事或册文满语一词翻译有误,或措辞不够敬重,或孝期剃头,工部礼部刑部宗人府等处皆被罚俸处罚。
就连谨言慎行,除上朝外不再出门的高斌也被皇帝拎出偷酌小酒的错处大骂一通,皇帝甚至说出了:“朕将你升了正黄旗,好生重用,你更应体谅朕丧妻之心,为国母哀痛才是,没心肝的老东西,满口仁义道德,却不作表率,滚出去!”这类的话。
高曦月气得砸了半殿的东西,好在茉心机警,贵的都护住了。
“他犯什么毛病?我阿玛那么大的岁数了,他骂两句还不够,还扔茶盏!”高曦月恨道。
茉心半跪在榻凳上,给高曦月捏着酸涨的胳膊,闻言忙道:“主儿小声些,隔宫有耳,咱们悄悄说吧。您宽宽心,想来老大人好端端出了养心殿,应当没有大碍。”
高曦月忍气道:“明明是孝贤皇后举荐我的,他阴阳怪气地发火,怎么不冲我来,本宫失宠就失宠了,他却拿阿玛和永曜出气……还说永曜是汉人女子养的,怎么,他不也是李金桂生的?还比起高低来了……”
茉心吓得脸发白,急急道:“主儿,万万悄声些。”
高曦月生气之余保留了些理智,总算闭了口。
茉心起身取了一碗桂花蜜水来,再度安慰道:“好在咱们阿哥机敏,顺从应了,倒没惹出大祸来。只是白费了阿哥抬您上位的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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