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体虚,无比激动地喊出声。
阁外,远远照应着的大福晋吓得面色苍白,颤颤倚靠在柱旁,拿了帕子擦泪。
“我自小没了母亲,咳,我,我所思所想最思念的便是下学时倚在额娘的臂弯里睡去,却从没有!您说皇额娘待我好,那儿臣幼时又怎么会被饿得吃不饱饭……”
皇帝幽幽地说:“到底是空穴来风,无根无据。永璜,朕可以饶恕你当日冒犯,可此后,不可再无故污蔑皇后的清誉。”
皇帝大步走出来,略过永璜不甘心的话语,略过院子里哭泣的女人们,挟着雷霆震怒离开了这座府邸。
永曜见永璜还能挺起身子呐喊,便知事情说开以后,勉强解了他心底长久留着的心结。
也算这位大哥照顾过弟弟们的情分吧。
永曜转身,跟着走了。
知道永璜丧仪失态的背后,居然是金答应搞的鬼,皇帝心里对她彻底失望。
于前朝,只念着母家王爷,于后宫,屡次作孽,他已然次次饶恕,这次绝不能再次宽恕!
至于永珹,他给这对母子留的颜面太多了,竟也养大了他们的心,老大老三当众被贬斥不堪为未来君主,得利最大的就是老四了!
算来算去,已经长成的儿子们都是觊觎他脚下尊位的人。
皇帝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沉默良久,终于招来进忠,问道:“金答应最近如何?永珹又如何?”
进忠如实答了,道:“金答应日日念着玉氏不易,嚷着想求见皇上您一面,应当是继续为新王叫屈……四阿哥和金答应吵了一架,也是为了这事,四阿哥要金答应多想一想他,先保全自身再说,至于别的,阿哥功课倒还好,只是对小阿哥们不太……”
“行了!”皇帝怒道:“果然教坏了朕的儿子,赐她自尽,后话不必再回了。”
等了许久,进忠已是惴惴不安,生怕皇帝再次绕过金答应,此刻终于等来了这话,他按下欣喜,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另一头,撷芳殿,永曜居所。
永曜收到进忠递来的消息,搁了玉杆毛笔,撩起睫羽扫了扫旁边伺候的魏嬿婉,果然见她微微红了眼眶。
“你去吧,送她一程。”永曜语气和缓,开口道。
“是,多谢阿哥。”
魏嬿婉怔住,随即屈膝福了一福,跨过门槛时,膝盖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幻痛,险些让她跌在地上。
好在她及时扶住了门扉,提起笑容谢过要来扶起她的姐妹们,魏嬿婉敲了敲膝盖,站直身子。
都过去了,那些个跪在碎瓷上,黑暗无光、看不见一丝期待的晚上。
只余破碎过的膝盖,被踢紫过的双腿,端抱花盆的酸涨手臂,被蜡油滴过的皮肤……还残余一些痛楚与疤印。
嘉嫔、嘉贵人、金答应、赐自尽,这都是金玉妍的福报啊……
不论慧贵妃娘娘和六阿哥是否是为了自己,可他们待她的大恩大德,她魏嬿婉此生绝不会忘。
魏嬿婉走在去往启祥宫的路上,脚步是难得的悠然,见了这曾经视若魔窟的宫殿,突兀觉得它也被天光照得明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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