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听的皇帝称谓发生了变化,张阿难拿起酒壶,借着给李世民倒酒,趁势起身站到一旁。
呷了口酒,李二陛下接着道:“以前,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打仗,后来,天下平定了,又开始想怎么争位置,等到当上皇帝了,一门心思琢磨的,又是怎么将这天下给治好。”
“从始至终,对身边人朕就没怎么放过心思,不管是父皇还是观音婢和高明三郎他们,朕都有亏欠啊。”
“尤其是青雀…”
李世民摸摸鹦鹉的脑袋,低声苦涩道:“他四岁时,父皇不顾我反对,将他过继到了玄霸名下,承袭我那三弟的卫王名号。”
“整整七年,青雀就一个人在卫王府中过活,他见到我,连声父亲都不能唤,只能叫我二伯。”
“每每想起此事,我这心里就一阵酸楚,所以后来,我才会对他那么宠溺,想要补偿他自小不在我和观音婢身边的缺憾,结果没想到,到头来不仅害了他,还将高明也给害了。”
“说到底,错还是在我,当年,观音婢千叮咛万嘱咐,将几个孩子托付给我,我却搞成了这般模样,明达早夭,丽质早逝,高明废为庶人,青雀一生圈禁,雉奴也没教好。”
李世民将酒杯放下,一脸伤感道:“以后,我可怎么去见她。”
桌子上的鹦鹉,似是感觉到了主人心情不好,为了逗他开心,突的张开翅膀飞上肩头,用喙轻啄两下鬓角,开口叫唤道:“父皇,父皇…”
李世民面色更显复杂,过了几息,他突兀问道:“你说,让青雀回来如何?”
张阿难低头:“奴婢不敢多言。”
“让你说你就说。”李世民不快道:“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你不要学那些人。”
思虑一二,张阿难小心翼翼道:“陛下想要郡王殿下回来,奴婢知道,是出于爱子之情,可朝中之人,恐怕…”
偷瞄了眼皇帝,张阿难没再说下去,虽然话没说完,但他的意思,李世民清楚的很。
将杯子举起,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李世民问道:“芩文本的病好了吗?”
去年,入冬之后,执掌中书省的芩文本不慎着了风寒,这一病直到现在还没好,原先,李泰在朝中有三驾马车,这位芩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张阿难回道:“还没有,前两日,奴婢去问过给他看病的太医,芩大人的身子不见好转,恐怕…”
又是戛然而止,说话说到一半,很令人讨厌,但是李世民,并未露出什么不满来。
皇帝的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如是在思索着什么,同时,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细听,像是再说:与王家成亲在即,崔家和王家同为山东门阀,两家世代交好,动崔仁师不妥。
李世民把玩着玉杯,出神片刻后,低声道:“差人去暗中查查刘泊,看看民部有没有什么脏事,若是部堂里翻不出什么,就去看看他家中,看看他身边的人,有没有借着他这民部尚书的名头,行一些肆意枉法之事。”
张阿难默默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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