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卫东领命而去的背影,他轻轻地转动指上的扳指,眼神越发复杂,心中做着某些算盘。
一个敢咬主人的傀儡已是犯了大忌,絮无尘的行为已经让他心里有了疙瘩。
他要重新养一个新的听话的傀儡,一个能完全听从他的命令,为他所用的工具。
另一边,絮无忧一人提着灯笼走在一条长廊上,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偶尔吹过的冷风,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夜里,她对父皇思念至极,心中悲痛难以抑制,于是决定去看望他的遗体。
絮无忧即将跨入房门之际,忽闻屋内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她面露疑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么晚了,会是谁在此处?
她悄然靠近门口,试图想看清是何人在交谈。
殿内,絮无尘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哪怕是血脉至亲,若挡了路,也该如草芥般除去。”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棺椁,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决绝、痛恨,亦有一丝痛苦。
“父皇若非您偏心,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明明是嫡长子,本该继承皇位,可您却对我万分嫌弃,处处打压。”
絮无尘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着的情绪几欲喷薄而出:“其实我早就知道秦义贤一直暗中给您下毒,我也曾在无数个瞬间想过救您,可您偏偏想立絮无声为太子,丝毫不顾我的感受,也丝毫不给予我半分父爱,我只好默许任由这一切发生。”
说罢,他突然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父皇您不是最中意絮无声吗,五日后便是我的登基大典,我会让絮无声下黄泉陪你作伴。”
此时,躲在门外的絮无忧听着屋内传来的冷笑,只觉得浑身凉透,心中更是一阵剧痛。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敬重信任的兄长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震惊、愤怒、悲痛、失望……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此处。
就在她急切转身之际,手中提着的灯不慎撞到了门框,发出一阵声响,在这寂静中格外突兀。
这动静,惊到屋内的絮无尘,只见他面露怒色,呵斥道:“谁在那里!”
絮无忧惊慌之下,扔掉手上的灯,撒开腿拼命跑,生怕晚一秒自己小命不保。
殊不知提灯的一角勾住了她腰上的玉佩,随着她将灯扔掉,那玉佩也被牵扯着一同掉落于地。
待絮无尘走出来后,外面空无一人,只看到掉在地上的灯。
他微微皱起眉头,双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面上露出严肃之色。
他弯腰将灯拿起时,瞧见了挂在灯上的玉佩,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光泽。
他将玉佩拿在手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的表面,目光如炬,仔细查看玉佩上的图纹。
这玉佩他认得,是父皇送给絮无忧的生辰礼,世上仅此一枚。
“皇妹,这是听到我方才说的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
她听到了多少?
看着手里的玉佩,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她这般仓皇逃离,怕不是听到了全部。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片刻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那平静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心里在盘算与挣扎着。
絮无忧的忽然出现扰乱了他的心绪。
他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选择,是将听到的秘密公之于众,还是选择沉默,依旧站在他这边?
他思索片刻,眼神逐渐深沉。
皇妹知道秦义贤杀害父皇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会知道自己和秦义贤同流合污,联手杀害父皇,怕是恨透了他。
他和絮无忧流着同样的血,骨子里都憋着一个狠劲,为达到目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万一她像给秦义贤下毒那样,下毒害他就不好了。
絮无忧是个变数,不能留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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