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刚入此中便返老还童,每一步的踏出,便是年岁的一次递减。
千年步行,终出。
···· ····
白雾如烟,忽而却眯了我的眼,揉着眼,不知怎么,身子好似不那么佝偻了,脚步也越发的轻快了。等到我走出白雾,发现眼前出现的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顿时将我惊呆在原地。
那是一段幸福又悲哀的时光。
我小心翼翼的顶着烈阳,走向这熟悉的城门口,直到伸手触摸,才发现这透着暖洋洋的城砖,是真的,不是假的。这时的我,才发现自己伸出的手,此刻居然无比的白嫩,好似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般。
正当我还在疑惑为何变得如此时,一句熟悉的话音突然响起“小蘅子,怎么跑到这儿来玩了?还不快些回家去,不然的话,你老娘肯定又要拿肉丝喂你吃了!”话音刚落,我便急忙的转过头。
容颜映入我的眼中,这是早已死了不止几千年的隔壁大婶,她啊,人不坏,就喜欢在俺娘耳旁,说一些煽风点火的话,好几次,俺娘都决定不打我了,都是她,再一次的点燃了俺娘的怒火。
“张婶??”我张嘴却吐出了两个半信半疑的字,“怎么一日不见,这孩子就不认识婶婶了呢?”张婶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手臂之上的菜篮,只是其说罢,便不由得我多言,粗狂的大手一把拉住我,将其带进了城。
这时的这时,沿街的叫卖声,坐着酒肆的议论声,与门口树下的八卦声,忽而一并炸响在我的耳边。没几步,我顿感口干舌燥,就好似我真的回到了当初。
走过繁华的大街,转入熟悉的老巷子里,我的鼻尖已经闻到了午饭的香味,那是李叔家的秘制红烧肉,说真的甜的太腻,但他们夫妇俩,就喜欢这口。当然还有刘伯家的清蒸鱼,那股子大姜味,我也吃不惯。再到一处大门紧闭的院前,他家味道最好,可没有一次请我进去吃过饭。
张婶偷偷告诉过我,这是因为父亲与他家有仇,所以他们家不待见我们家,但我真的很馋他们家的独特香味,就好似这老巷中,没有一家的味道比的他家的。
“小蘅娘,你家这兔崽子,我给你带回来,你快出来接接吧!”嘹亮的嗓子,一把子喊出,将这十余口人间,都给喊的清清楚楚。随着张婶推门回屋去,我有些期待的看向一扇虚掩的大门,门上的门神,是娘亲亲手画的,没有那么恐怖,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小兔崽子居然学会逃学了!一大早,老娘为了找你那是一口水都没喝,你现在还敢回来,看老娘不打死你!”猛虎般的吼叫,伴随着大门一把大开,门神顺势落在一位手拿擀面杖的妇人手中,围裙上的面粉还未抖干净,那张半老徐娘的脸,便三两步冲出。
我真的很想娘,想了几千年,可是修道之人,不因情而困道,所以我没有再想娘过。
我一把抱住已经有些许赘肉的腰,埋头在围裙之上,呼吸着那股都快要忘记了柴火味,我没有哭,可眼圈不自觉的红了,鼻子总有鼻涕要滑落,所以我,拼命抽泣,让他不扯下眼泪来。
娘亲被我抱住后,那扬起的擀面杖,一时间停在半空,她大概也在想,这兔崽子今日居然来打亲情牌,让自己不忍下手,这小子学聪明了!
坐在熟悉的桌前,我家永远都是这俩菜,一块白煮肉,一碗疙瘩汤,这倒不是我家穷,只是啊,我的娘亲,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学的那是琴棋书画,而非端茶倒水,所以我的娘亲一个人在家时,就好这俩菜。
所以啊,我经常四处跑动,给娘亲带回点好菜。
喝着稍稍有点咸的疙瘩汤,我抬头问娘亲;“娘,父亲又外出公干了?”“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嘛,这几日不太平,给我好好读书,别再逃学了!听到了没有!”嫌弃般的喝了一口自己煮的疙瘩汤,随后便开口教训我起来。
看着娘亲的样子,我当时真的愿意舍弃这一身修为,换取此后,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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