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天子仔细琢磨太上老君的话:
“从何处来,用到何处去。你将此物炼成丹药便是。只是切记,这十粒丹你不要吃,也不要分给第三个人。”
最后一句他理解,这丹药炼成,他自己不能吃,也不给第三个人,那就是全都给第二个人吃。前面两句什么意思?第二句,把莲花法身炼成丹药,可这玩意怎么炼?第一句,从何处来,用到何处去,又有何玄机。
他琢磨一路,一字一句扣:
从何处来?这莲花法身从何处来的?从功德而来,受准提圣人算计而来。
用到何处去?难道再化成功德?难道用的准提圣人身上?
再加上炼丹药,完全不能解释。
他进一步想,怎么换个角度:
从何处来?归根结底,这些功德是因为金蝉子诅咒他,那就是从金蝉子的身上来的。没有金蝉子诅咒他,就没有功德,就没有莲花法身。
用到何处去?对哦,功德自金蝉子身上来,就用到金蝉子身上去。
好解释了,炼成丹药,那就是要把金蝉子炼成丹。
还要炼十颗,算上本体,他身上不正好有金蝉子的十世身么?
“全都能解释通了,且合理。所以肯定是这样。”桑天子一喜,立刻回去闭关炼丹。
他取出一座大鼎,倒了水,把金蝉子化成的剑身取下,把九个转世身也投进去,把莲花法身也送进去,盖上盖子,用都天神火熬了起来。片刻之后,水沸了,他看到鼎中发出微光。通过莲花法身,他清楚地感知到鼎中的景象,他的莲花法身发出他从未修过的佛光,由弱变强。佛光照在金蝉子的转世身身上,那些尸身也发出淡淡的佛光,莲花法身的力量,在佛光发出的时候,缓缓地丧失,尸体也在慢慢溶解。
真的能行。从前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水火不侵的东西,一鼎开水就给煮了。
“好,做对了。”那就等着。
火不熄,人静坐,鼎里微光。在这没有关门的大殿里,闪耀着令人着迷的颜色。
日夜交替,月明星稀。原本看起来是微光的,被外面的黑夜映照得格外明亮。
“光照亮了黑夜,不如说,光替代了黑夜。可是夜深时,黑夜也替代了光。究竟谁是黑夜?谁是光?”桑天子忽然嘀咕一句,然后挥手关上门,把大鼎送入太清宝珠,锁住了所有的光,“一天了,没有人来阻止我。大师伯什么都知道,后土娘娘也有所猜测,难道西方二圣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做,只能说明,这些东西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最后一世。可是,大师伯又明确说了,取经人不是定数。”
如果不是定数,就可以改。
可以改变的人,针对他做局,没用。
失败了,他想,这个局失败了。
虽然太上老君已经告诉了他,但直到现在,他才确信。
但他又想,“可这样一炉丹,究竟能创造什么样的结果?吃了是好事吗?只能给一个人,仿佛是一种赌博……不过炼制十颗倒有个好处,可以一点点炼化,一点点赌。如果吃了一颗,感觉不正常,剩下的不吃便是。”
入夜的太清宝珠里,佛光越来越亮,莲花法身和几道转世身溶解在一起,化成一种汤汁。汤汁是金黄色的,在鼎中流淌。
噌,噌,也许是感知到了什么,墨月莲灯在颤动。
桑天子抓住它,瞪了一眼,骂道:“闹腾什么,再闹腾把你丢里面一起煮。”
噌,墨月莲灯颤动地更急。
“好,你牛,那就进去吧你。”
桑天子把墨月莲灯往太清宝珠里一丢,用太清宝珠压着,往鼎里落去。有太清宝珠压着,墨月莲灯无法闹出太大动静,但片刻之后,墨月莲灯里的火却冒出来了。那火以六欲为养分,发射出佛光,照耀自身那朵金色莲花,也照亮了鼎内外的一切。片刻后,它流向了都天神火,以包裹整个鼎的姿态,阻挡着都天神火的降临。
鼎内的佛光竟然因此黯淡了,莲花法身好像要收回力量,变得强大起来。
“中计了。”桑天子要把墨月莲灯取出来,试了几次不行,一咬牙,说,“玩火是吧,你这火能跟都天神火比?看我不烧你!”
他把天离火神鞭送进去。
他用此鞭御火,攻击那平凡的鼎。
墨月莲灯的火光本来很弱小。
可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竟然变得浩大起来,发出的火光像水一样往外喷涌,被都天神火烧得滋滋啦啦,却誓死不退。
“一盏灯,岂能拦我,但我欣赏你的勇气和品德。一盏灯,一盏不平凡的灯。”桑天子赞赏地称赞了一句,但敌人就是敌人。
他用天离火神鞭打出一缕大日金焰。同样是金色的火焰,大日金焰的火焰,显得更亮,它像一缕烟飘进战场中间,而后像漩涡一样,吸收墨月莲灯的力量,接着它像鱼一样,游进了墨月莲灯的灯火里,进入了灯芯里。
它鸠占鹊巢,在几个呼吸间,他占据了墨月莲灯的灯芯,照亮墨月莲灯内部的一缕金蝉子的分魂。在桑天子沉默的注视下,那分魂发出一声吱呀,被大日金焰烧成了虚无。
墨月莲灯收敛了火焰,静止了。桑天子感觉到自己对这盏灯的充分掌控。
“原来不是灯在颤抖,是你。”桑天子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又嘀咕了一遍,“光照亮了黑夜,不如说光替代了黑夜。可是夜深时,黑夜也替代了光。究竟谁是黑夜?谁是光?啧啧,我这话说的也不对,说什么替代不替代,也有另一种可能,是融合。大日金焰和你这微弱的火光融合,只不过,大日金焰占据了上风而已。”
灯火虽微弱,但力量绵延不绝。
他在鼎里烛火一般地烧,鼎中的佛光大盛,九具转世身转眼化成汁液,金蝉子的本体和莲花法身也飞速溶解。
一整夜过去,第二天凝露的清晨。
莲花法身溶解完,金蝉子的本体也只剩最后的一点儿。翅膀的最后两片,足尖的某些骨头,还有眼睛。当没有莲花法身作伴,便怎么都溶解不了它们。桑天子数了数,六足,两块翅膀碎片,加上两只眼,正好剩十块。
好像就是莲花法身把它溶解的。
“得,我就把它们团进药里。”
十,也许是一种巧合,但他觉得自己炼成了,便把那些药团成药丸。他找了个小瓶子,把丹药存入其中,取了出来。
好歹是练出来的,看一眼。
可他没想到,当他把丹药取出,天空中竟氤氲起劫云。不算强大,梦一样。
“我的?不,你的。丹劫……丹劫不是化出生机时才有的劫难么?怎么,你都被炼成这个模样了,还有什么东西活着?小强啊!那你就渡吧,就算渡过去,你也是一颗丹药,不可能再复活金蝉子。况且,活丹养分更好哩。”
丹劫悬空,许多人都有感。
只见大门打开,十颗丹药飞出瓶子,到空中渡劫。桑天子在后面跟着。
才出门,竟然碰到了龟灵圣母。
她瞅着丹药问:“你炼的?”
那目光里的贪婪不加掩饰。
桑天子说:“这问题,多新鲜啊。你别动啊,这药可能不安全,可能有毒。所以等弄清楚了再判断。别以为我骗你,这药我不吃。”
他以为说这样,龟灵圣母就算不信,也会等等;他以为,至少丹劫没结束前,龟灵圣母不会动手。没想到他话音才落,龟灵圣母飞身而起,直接张开嘴巴,哗啦啦把十颗丹药全都吃到肚子里。丹劫要落,她就接着。
“我说你……”桑天子好无语。
“吃都吃了,你总不能让我吐出来。”
“你就不问问这是什么……”桑天子见她吞的坚定,心想,若是掰扯,肯定掰扯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到了她身边,传音道,“这是金蝉子的九世转世身,加上他的本体炼成的。他是谁你知道的,取经人,气运之子的转世身……”
“你干的?”龟灵圣母好惊讶,上次她还邀请桑天子宰了金蝉子呢。
“你还管我,不一定是好事。”
“他都这样了,还能咋地?”
“你至少等了渡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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