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萧诚毅将惊堂木放回了桌上,就这么平静地看着骆衡。
“林州府通判王志,还有……还有……成州府……成州府的知州蓝敏,他们……他们是表兄弟。
他们一个是……是犯官的同窗,一个……一个是犯官同榜的进士。
他们……他们任职的地方也都是……鱼米之乡。
犯官……犯官……曾经和他们联手……联手……”
萧诚毅的眉头锁紧,“你们的胃口不小啊!
你出卖一个‘大晔的小粮仓’还不够,还要将罪恶的魔爪伸向鱼米之乡!
你们这是想把大晔都卖了?
你祖祖辈辈应该都是大晔人吧?
你出卖大晔,出卖祖宗,为奸为盗、为鼠为狗,就是为了钱吗?
就为了金银,良心、家国都可以出卖,是吗?”
听着萧诚毅义正言辞的质问和谴责,骆衡既羞愧又后悔。
骆衡抬起头,看向坐在公案后高华正气的萧诚毅,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污秽不堪、肮脏到极点的垃圾。
又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盗贼老鼠!
同样都是大晔的朝廷命官,萧诚毅能够庄严凛然、光明正大地高坐于公堂之上;
而自己,却变成了可耻的国之叛贼阶下囚!
不,应该说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变成刀下鬼!
骆衡此刻突然想起来许多他早已淡忘了的事……
其中包括,他第一次将大批粮食偷卖与严牧,赚得的那一大笔金银时的狂喜!
哦,还包括在那之前,自己纳的那一房美貌小妾莺颜时的得意满足!
还有更早的,在自己纳小妾莺颜之前,自己过四十岁生辰时登门的那位不速之客。
那是自己的府吏引荐到自己面前的严牧。
严牧带来的那一份寿礼,是自己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手笔!
哪怕开始时,严牧在自己眼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可在他送上那份寿礼的一瞬间,他在自己眼中就变成了一座金光闪闪的财神!
就那一份寿礼,自己就沦陷了!
再加上后来的那个莺颜,那个带着大笔嫁妆做了自己小妾的女人。
她是严牧的侄女。
呵呵,骆衡现在真想再见那女人一面,问问她,她真的是严牧的侄女吗?
可又一想,罢了!
是与不是,就算问清楚了,还有意义吗?
还有那谢胜,一样是送上了一份寿礼。
那份寿礼是送给自己夫人的。
那一份寿礼,就算自己做知府做到一百岁,所得的俸禄,也不够那份寿礼的一半儿!
金钱迷人眼!
美色迷人眼!
迷了,就不容易再清醒。
迷了,就只会一直追逐下去……
可不知在迈哪一步时,脚下是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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