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闺女,时常哼唱的那首童谣。
“赵思礼。”
熟悉的声音,赵思礼猛的睁开眼睛,瞬间将对家人的念想抛开。
手扶着营边的栅栏,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永昌侯、常三爷,您二位叫小的。”
常森笑了笑,“咱们这儿,可没第二个赵思礼了。走,跟咱们进来,去见燕王。三爷来信儿了,着内库给你家送去了一年所用的绸缎、金银。”
这是赵思礼在外几个月来,第一次听到与家人有关的消息。
赵思礼咧嘴,憨憨的傻笑,“小的多谢吴王殿下了。永昌侯、常三爷,燕王他不在这帐里。今早时,燕王就带着世子出来,往后营去了。”
后营,多是粮草辎重,也有伤残或是妇孺。
在这儿,朱棣把姚广孝,也给丢在了这里。每日给他些吃喝,便几乎不再管他。
虽然,朱棣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想要找姚广孝开导一二。
可自己的脚步,临近后营时,就又缩了回来,他本不想与姚广孝扯上太多,却又时常身不由己。
“就这些了?”
朱棣恼羞成怒,手中的匕首,拍在桌子上,“不错,就这些了。徐增寿被父皇拿了,如今大哥又来了旨意,不准我带兵过江。”
说到这儿,朱棣把脖子伸的老长,“和尚,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姚广孝笑着摇头,“殿下,可否把圣旨,给小僧一观。”
前前后后,送来的共是两道。第一道,准蓝玉进兵过江。第二道,则是不准朱棣过江。
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姚广孝轻轻的摇头,“依小僧看,这并非太子本意。”
朱棣一下子来了精神,与朱元璋生隙,倒也无事。只是,如今又和朱标,起了不快。兄弟两人,感情非常。却来了旨意,不准他带兵。
“继续说,孤听着。”
姚广孝眉头紧锁,静静的听着朱高炽说着在京城里的事。
一直说到朱允熥远送时,姚广孝才渐渐的松展眉头,“殿下,您看这字,分明就是两人写的嘛。前为奉旨官,后恐怕就是吴王了。”
“那又如何,旨意到了,就得奉旨。”
姚广孝笑着点头,“不错,您确实得奉旨。古有阴阳两谋,前难防,后难断。昔汉武帝,一手推恩令,无法可解。而今,吴王一道后加的旨意,又让您不得不败此一阵。”
抽出面前桌上的筷子,蘸上水,在桌子上划了一个圈。
“吴王给您一个圈,您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除非,这个圈,自个儿断了个口。敢问燕王,这道旨意,您奉吗?”
朱棣愣了一下,“那是自然,为人臣,当然奉旨。”
姚广孝点点头,“因徐增寿一事,您心生忌惮,不得不奉旨。可一旦奉旨,吴王就可借此,卸了您的兵权。从此之后,再无燕王北平兵。”
“他如何能卸得孤的兵权!”
耳边响起朱棣的一声尖叫,姚广孝不紧不慢,“殿下,若永昌侯用不得这北平兵。那徐增寿一事,可就是坐实了。到那时,您不但没了兵权,燕王一位,都将难保。”
“所以,要么给兵,要么除王。”
一番话,说的朱棣冷汗直流。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反抗。似乎只有反抗,才会让两者,都不会发生。
可朱元璋、朱标两座大山,又让朱棣,瞬间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一是不敢,二是不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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