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些聪明的,继续留在外面听用,其余的让他们睡觉去吧。”常升起身,给朱允熥倒茶,“三爷喜清净,让府里的人,都放聪明点。”
随着杯中茶渐满,螺旋而升的青绿色茶叶,在杯中旋转。
水渐平静之后,朱允熥端起茶杯,轻轻的一嗅,“这是哪儿的茶,从前怎么没喝过。在宫里,也喝不到这么剔净明亮的茶。”
常升拿出茶包,“这是臣兄,前些日子,去了趟杭州,那儿有个龙井村。这茶叶,就是那儿的茶女,刚刚采摘来的。臣兄也爱喝茶,就花高价,买了些回来。”
“三爷您若是吃喝,臣让他们包上些,您带进宫去,也给皇爷和太子尝一尝如何。”
朱允熥半开起了玩笑,“那孤岂不是夺人所爱了。”
常升笑道,“三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整个开国公府,无论是谁,什么东西。只要是您想要的,您都能拿走。常家,是太子妃的娘家。您回自个儿家拿东西,无可厚非。”
看着常升满脸的笑容,朱允熥则是渐渐变得平静下来,“说的当真?”
“当真!”常升郑重的点了点头。
朱允熥伸出手来,“可有北边来的家书,拿给我瞧一瞧。”
常升顿时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几次看向别处,又被朱允熥的目光,给拽了回来。
“若是没有,孤就不看了。”
说完,朱允熥就起身,准备离开,“永昌侯,兵分两路进高丽。打赢了,什么都好说,打不赢,皇爷爷就没那么大的耐心了。”
常升赶紧把朱允熥拦住,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信纸,“三爷,不是臣不给您看,实在是担心您因此动怒。您给永昌侯那信里说的明明白白...”
“既然说的明明白白,知道孤会因此动怒,那为何还要背道而驰。”
朱允熥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通红,“孤的话,你们压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孤知道,孤今年七岁,你们觉得孤还年幼,自然是没把孤放在眼里...”
常升脸色大变,这样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一下子,常升就趴在地上,“臣不敢,臣死罪!三爷,在臣眼中,您与太子无异。臣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欺您年幼啊,”
“那孤问你,孤说的话,你们如何不听!孤说了不止一次,李成桂不可交。高丽战事,须是高丽人打高丽人。出了岔子,朝廷里,谁能保着你们!”
猛的把家书抽过来,只看了一眼,朱允熥就倒吸一口凉气,“奏明皇爷爷吧,请皇爷爷定夺。告诉李成桂,大明可给他封号,前提是高丽断绝与蒙古、女真、倭国的一切往来。”
“那永昌侯那儿?”常升试着问了一句。
朱允熥神色坚定,“自己写折子,自己去和皇爷爷请罪。兵部、礼部的事,都让他替皇爷爷做主了。真当自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目中无人,骄纵惯了。孤的话不听也就罢了,皇爷爷的话也当作是耳旁风。真出了事,没人能保他。”
此时此刻,朱允熥的脑子里,全是蓝玉打自家城门的场景。
“这个性子不改,如何能让皇爷爷觉得,我能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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