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一顾虑,不知当讲不当讲。”夏丞相笑得脸都有些僵了,可微皇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珠子一转,又开启了新话题。
闻言,微皇瞬间敛了笑容,天知道她有多厌烦这句话。
凡是张嘴先来一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人,其实心里头对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是有数的,却总爱老神在在吊人胃口。
若是让对方直言,万一说点子自个儿不爱听的,便真是徒增烦恼。
可若是不让对方开口,既落了他人的面子,又显得咱麦秆吹火——小气。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作罢。”微皇私底下可不惯着这些小姐妹们,不甚在意地回道。
太极打得好,生活少烦恼。
接收到微皇发出的略略不悦的信号,夏丞相干咳了两声,语气颇为深沉地道:“咳咳……若是有一日,二殿下得知二皇子之死被如此利用,难免心生埋怨……”
微皇面色一沉,轻叹了一口气,她又如何没有考虑过此事。
当初魏阿绮提出用魏阿苟之死来与伯皇做交换时,话里话外也尽是谨慎和试探,生怕冒犯了她对子女的拳拳母爱。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在面临国与家之间的抉择时,大多时候难以两全。
“作为皇室子女,他们生来便肩负使命,需有足够的担当和肚量,摒弃对自身利益和情感的过分执着。”微皇靠坐在御座椅背上,轻轻合上眼,努力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语气生硬地道,“若是真要怨朕……也是朕必须承受的后果。”
夏丞相敛眉不语,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她虽与微皇情同姐妹、关系匪浅,但凡事涉及皇家、涉及皇嗣,身为臣子的她,自知没有插言的资格,也没有那般旺盛的表现欲,硬要发表两句自个儿的肺腑箴言,让微皇对她高看一眼。
对皇帝的家事指手画脚,她怕不是活腻了。
“二殿下向来聪慧,又在辰巳国皇宫历练这么些年,即便会因生在局中而一叶障目,最后也定能理解陛下您的苦心。”沉默了半晌,见微皇仍是闭眼不做声,便斟酌着开口宽慰道。
若是晓得方才一语,会导致此刻的低气压,夏丞相就算将脸笑烂了,也不会说出那句“当讲不当讲”。
这属于是迎风吐唾沫——自作自受。
“是啊,朕这二女儿出生时,便带着灵性和一股子聪明劲儿,这会儿子应是在返回龙蛇城的路上,心中指不定多幽怨,怨朕不顺着伯皇给的坡儿下驴,反倒狠心地再将她往火坑里推。”微皇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
“陛下也是被局势推着往前走,二殿下会想明白的。世事难能兼顾之,您圣体要紧,莫太过伤神。”夏丞相心里是实打实地为微皇而忧,觑了觑微皇的面色,继续安慰道,“况且有太女殿下在,她那般七窍玲珑心,定会好生纾解二殿下。”
“心结易结不易解……罢了,事已至此,总归结果是好的。”微皇彻底压下心中对那一双苦命儿女的怜惜与愧疚,眸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道,“哼,伯皇那老匹夫,终究棋差一着!”
政坛宿敌两相厌,一场场不见硝烟的厮杀,一次次暗地里的拉锯博弈,输赢生死,都被这两位大国的君主,一笔笔记在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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