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魏阿绮看得分明。
三百两对魏阿绮的身家来说,算不上什么钱。也不是她瞧不起樟村,故意拿个三百两来打发人,而是正巧钱哆哆身上带了这些。
上山之前,魏阿绮特意叮嘱了一行几人,身上带个碎银几两,能够应付出行便可。
金银元宝太扎眼容易招来祸患不说,这玩意儿还又沉又占地儿,还不如多带一壶酒来得实惠。
银票之流更不必说,先不论目前这些个票据的兑付相当麻烦,于目不识丁的村民们而言,就算你吹出花儿来了,能握在手里头把玩的真金白银,总比鬼画符的一张纸有价值。
那这三百两是从何处来的呢?
昨夜钱哆哆睡觉的时候,误打误撞被魏阿绮瞧见的,她哥给她留的零用钱。
钱哆哆其实也并不是很在意这点钱,但就这么被薅去了,心里总是有些愤愤不平。
但是她一个“瘦弱”无辜的小姑娘,面对强取豪夺,再怎么反抗,也只如抱着蜡烛取暖——无济于事。
老村长的内心是波澜起伏不定,饶是身为一村之长,她这一辈子也未曾见过这么多钱。
银票老村长倒是见过,那时她尚且年幼,跟着时任村长的祖母去城里拜见老县太君,有一身着绸缎的商户家幼子,拿着一张银票在同龄人面前显摆。
那张银票的面额是多少来着?哦,好像是五十两。
老村长的眼角余光不自禁地往桌上的银票瞟去,一直苦恼的老花眼,这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年生太久远了,记忆中的银票模样已然褪色,老村长也无法判定这三张巨钞的真假,但她心里是信任魏阿绮的。
虽然商贾无心无信,但魏阿绮的目的还未达成,总不会在这时便拿假的哄骗于人。
思及此,老村长心下镇定了不少,这才缓缓开口:“既是齐掌柜的诚意,那老身便替村里人先承下这份情。”
“今日村中各族老齐聚,也请做个见证,这三百两银票,老身先替大家伙收下,待来日买卖做成,再与大家商量分配。老身一把年纪,也就看重这点身后名了,定然不会做出那独吞或私下分赃的龌龊之事!”老村长借力手中的拐杖,站起来望着屋内众人,十分郑重地承诺道。
见无人提出异议,老村长又望向魏阿绮,和方才掏钱的钱哆哆,目光坚定地道:“我们樟村虽不富裕,却是有自己的骨气。如果今日商定之事不成,我们也不会霸着钱财不还,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后也希望钱掌柜对村里后辈多多提携。”
老村长这番话让魏阿绮深感敬佩,仁者大义,即便心中几多挣扎,所做的决定也以长远之目光,以村民之利为先。
李二狗子的双眸也镀上一层水光,村长阿婆这般说,定是怕买卖不成,得罪了主家,累及他和王野猫子。
堂屋中大多数都以老村长马首是瞻,可倚老卖老者亦不缺。
这不,坐在老村长左后方的那位古稀老人,拐棍在地上拍得啪啪响,泥土地面硬生生被敲起一小土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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