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都在拌蒜。
李元每次尽量多干一点送料的活，让他们稍稍休息一点。
每次看着通红的进料口，他都担心有人掉进去。
再想到干将莫邪，也许掉进一人，小高炉真能炼出一炉好钢。
终于熬到了下一班人，四人除了李元还能坚持，其他三人都有马上倒下睡一觉的想法。
不仅仅是熬夜，是那不停地一趟趟送料，32级台阶，他们都能记住每一级的特征。
回去的时候，大家还算一路，走走歇歇总算是离家不远。
秦淮茹一屁股坐在一个房后地基上，半天不想起来。
按说都是女人，她还更年轻一点，但是相比昨天那个女同志，她明显身体更差。想到她的家庭，李元也就想明白了关窍。
按照这个时期的习俗，家里的干粮是留给重体力劳动者，家里的女人只要不饿死就行。
长年累月，再好的体质也会垮掉。现在她正年轻，还不明显。但是如此下去，垮掉是迟早的事。
早上的体感温度很低，好在风停了，不然会更难忍受。
看着她冻得哆嗦的身子，李元上前扶起她，托着她的胳膊，“走起来，别坐，容易受凉”。
她先是挣扎了一下，但又好似没有力气呵斥，默默的跟着李元前行。
走路十几米，虽然她努力想拉开距离，但是身体的疲累，让她不由地靠在了李元身上。
最后她也认命，好在今天的李元还算守礼，没有趁机揩油，才让她心中稍安。
她充当了十几分钟的挂件，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
李元身上的温度，好似让她隔绝了寒冷。
看着接近大院的巷口，她低声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声音软糯，没有了过往的厌烦。
李元当然知晓人言可畏，虽然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但是难保没有早起的人，到时又是一番口舌。
虽然只有十几分钟，其实李元是高度警惕，随时做好了推开她的准备。
看到熟悉的巷口，李元慢慢松手，见她能够站稳，才退开一步。
“谢谢你”，秦淮茹低头慢走，声音真诚。
“应该的”。
这一天一夜的相处，李元也奇怪自身的改变。
过去他总是找机会占一点秦小娘子的便宜，并且看到她生气还有一种快感。
但是这次相处，他看到她的坚持和矜持，与大家相处落落大方，不近不远，距离刚刚好。
早上的时候，看到是她的可怜，咕噜噜的肚子和哆嗦的身子，她没有叫苦，也没有想着求助李元，更多的是咬牙坚持。
他好似看到一幕悲情，突然对这个可怜的、努力挣扎的女人有点同情。
为了避嫌，李元故意快走几步，推开院门，早一步进了大院。
一分钟后，才看到秦淮茹扶着门走入了大院。
一天一夜的操劳，李元对贾家的安排也是嗤之以鼻，从另一个侧面证明贾东旭也是一个冷血的人。
过去一直没有深入了解，年龄大一点各有各的奔头，平时更多的只是点头之谊。
这次的排班，让他认清了贾东旭，也认清了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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