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小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读心术。”那老头儿嘴上这么说着,可那锐利的眼神却总让唐婉心慌,就好像真的能看穿唐婉的心中所想一样。
“你……到底是谁?”
唐婉被他的那双眼睛看得,从心底里发毛,不由自主地身体微微颤抖,连说话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能准确无误地在你产生一个念头之后直接把你这个想法给说出来,期间甚至不超过十秒钟,这得有多可怕?
哪怕不是准确无误,仅仅是猜个大概、八九不离十,那也足够可怕了。
一个人最大的自由和最大的隐私就是自己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自己的想法在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且还是在自己不情愿、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第二个人几乎毫无错误地捕捉到,这该有多恐怖?
“呵呵,行了小姑娘,老头子不吓你了。”
老头儿盯着她看了好久,直到唐婉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已经肉眼可见的时候,突然间随意地摆摆手,咧嘴一笑,神情憨态可掬,轻轻往沙发上一坐。
唐婉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呼吸都不由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可是连连看了好几分钟了,老头儿也不骄不躁不急不恼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憨憨的笑容,完全就是一个邻家老爷爷的样子,哪里有方才的那股锐利和狡黠?
“呼……”
唐婉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几次,把心头的那股恐惧渐渐放下来之后,终于平静下来,坐到老头儿的对面,轻轻开口:“老人家,有什么事情的话,你现在终于可以说了吧?”
老头儿依旧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儿,两眼一眯。
老头儿的神情虽然没变,但是他眼睛眯起来的那一瞬间,唐婉又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深邃和锐利。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而且这种锐利感照比之前他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时候轻了很多,但唐婉依然有自己全身上下被他给看穿了的感觉,那种感觉真就是好像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在老头儿面前无所遁形。
“唐姑娘,自我介绍一下,老朽盘道子,”老头儿的笑容一敛,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唐婉还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沉重,“盘道就是燕平腔的那个盘道儿,一个字儿也没换。”
“盘道子……先生?这是您的道号吗?”盘道子这名一听就不是寻常的姓名,唐婉眨了眨眼,“我该怎么称呼您?叫您盘先生?”
盘道子摆了摆手,“老头子不搞什么道号名号谥号的,就叫盘道子,唐姑娘你也不用那么拘谨,老头子我不搞那些有的没的,你就怎么叫着舒服怎么来。”
“想叫我盘老头儿,就叫我盘老头儿,想叫我老头子,就叫我老头子,或者就像你先前那么叫法,直接叫我老人家,也行。”盘道子虽然面目严肃,声音也挺深沉的,但是却让唐婉感觉挺舒服的,丝毫没有紧张严肃的感觉,“还有,老头子看你投缘,敬称你也干脆给免了吧,您啊您的,听着闹心,俗套。”
“呃,那好,那我就叫您……”
唐婉的话刚说到一半,正停顿着想个称呼呢,盘道子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唐姑娘,老头子这辈子也没个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干脆就叫我爷爷吧,你看怎么样?”
“爷爷”这两个字,在唐婉的心里一向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分量,这是哪怕林萧也无法比拟的,唐劲松去世这三个多月来,唐婉在逃避林萧的同时也在试图遗忘唐老爷子离世带来的痛苦。
如今“爷爷”这个称呼在盘道子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样,把唐婉心里的那颗悲伤的炸弹给点燃。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形容她们的身体,更是形容她们的情感就好像水一样,细腻、绵长,温柔、共通。
在一个情感被唤醒的同时,她们的心理会将能引起同样情绪的事情都给想起,从而将类似情感直接放大,这也是为什么女人在吵架的时候总能想起之前各种各样的事情,被统称为“翻旧账”。
唐婉一下子就想起了屋里的林萧,想起了已经过世的唐劲松,想起了唐劲松从小到大对她的宠爱,想起了林萧突然出现之后,唐劲松对林萧的关怀比对她还多,想起了她跟唐劲松撒娇吃醋时,唐劲松嘻嘻哈哈装傻充愣、说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好吃醋的样子,想起了林萧和她嘻嘻哈哈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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