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挣扎的气力。他只觉得她娇小的身体沾染了外头几分雨水的冰寒,显得愈发冰凉起来,几乎要没了生气,像个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凌佳抬起眼来,看了一眼病房外那一对相拥的人影,又看了看正在病床上躺着的母亲,继而沉默地低垂下长长的眼睫,恰到好处地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冷,又抽抽噎噎地小声哭起来。
等欧阳彻终于松懈了几分力气,正准备好好向她解释之时,舒雪丫才猛然用力,一把推开他,看着他幽深的眸子,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问道,“我只问一句……我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欧阳彻沉默地看着她良久,一如往常一般,只需一眼就可以看穿她这副平静面具下暴露出的慌乱和脆弱,但还是淡淡地从薄唇中吐出一个“……是。”
再次亲耳听到了他承认,舒雪丫终于完全沉定下来,继而扯着嘴角,对着他抱歉的俊朗眉目安静地笑了起来,“好,我明白了。”
她中规中矩地对他鞠了一个躬,笑容淡漠而疏离,有种奇异的透明感,明明人离他不过咫尺,却又让他觉得离得很远,“欧总裁,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先回去了。”
他正要追去,却被凌佳扯住了手臂,柔弱却又坚定道,“彻哥,麻烦你先陪着我妈……我、我去找舒雪丫姐解释。”
见他顿住了脚步,好像在犹豫,她又加重了几分语气,“舒雪丫姐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话她都不会相信的,倒不如我先去找她作保证,让她先宽心,不能因为我妈的病,就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彻哥,相信我,我不会害姐姐到死都喜欢着的男人的。”
最后一句,听她重新提起和凌囡的关系,让欧阳彻心中禁不住一痛,最终还是怀着几许对凌囡亏欠的愧疚感,点了点头,留了下来,继续照顾着几欲昏迷的凌母。
凌佳也随之点了点头,伸手一把抹干净脸上湿漉漉的雨水,当着欧阳彻的面小跑着冲出了病房外,俨然是一副焦急的模样。直到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后,她这才缓缓渐止了脚步,站停在医院门口。
重重雨幕中,舒雪丫仓皇而逃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潮湿的黑暗里,凌佳始终站在原地冷冷旁观着,嘴角轻轻一翘,清纯如山茶花的面目上,逐渐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来,比夜色还要深沉。
居然是不战而降,事情比她想象中发展得还要顺利。如今想来,这类对手实在不值得她顾虑太多,反而是她此前高估了。
恰在此时,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眉眼微微一动,自然知晓是谁打来的,这个号码只有一个人会知道,此后也再不会动用。她将挽至耳后的鬓发放下,遮住了一侧脸颊,继而似只是对待一个普通电话一般安然接起,面色一如呈现在大众面前时的柔和脆弱,微微压低的声音却是冰凉的,“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乖乖听我通知。”
电话那端的女人声音已经有些神经质,声嘶力竭得近乎疯狂,很是刺耳,“你还要我这样躲到什么时候?!我女儿呢?”
凌佳原本心情正好,听她这么说只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继而不动声色地将电话拿得离耳边远了一些,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轻笑着威胁道,“你不要忘记,你这条命是我救下的。我可以救你,自然也能杀你。你之前既然已经按我说的去做了,那么接下来最好也是这样,不然,你以为你能比我先逃得过?”
字字冷酷,正戳痛心,偏偏她面上的神情还是纯美天真到无懈可击,让人几乎想不到这样的话语,竟是出自这样一个容貌气质如天使般的女孩的口中。
电话那端的女人被堵得一时失语,显然对她的话也有些畏惧和心虚,声音一丝丝地弱了下来,却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你……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凌佳扬起头,看向外头的乌云逐渐将明月遮掩,精致的眼角眉梢不禁爬上几分与容貌不符的厉色,一边只凉声简单地回答,“等。”
“怎么等?还要等多久?”那端的女人沉寂了片刻后,又开始紧张地诘问起来,“这已经都多久了,你还要我等,这么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办法?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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