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时,只见一个裸着上身的肌肉男一跃跳上坦克的车顶,双手用力挥舞起呲着火光的照明弹。
这个方法很奏效,那只青甲虫立刻脱离了对冒着火光男人的追捕,径直朝着他飞去。
冒着火光的男人还在跑,火焰腾腾地升着,黑烟飘起皮肤开裂,手中的枪也因为被烧化早已被他随意丢弃。
那是个火能暗武者,他正拼命地催动体内所有的能量,以生命为代价急速的奔跑。
如同一辆已经失控的大巴,很快,快的超乎想象,就连以速度为骄傲的青甲虫都追不上他。
可这样的结局,最后也只会是车毁人亡。
吧唧一声,男人撞在李富贵身下的弹药仓墙壁上。
这也许就是第一线战场的惨烈,一段璀璨的生命转瞬即逝。
恍惚一霎时,李富贵想起了洛成功。
他没有去看男人最后的下场,他看不见也没有时间去看,因为在男人撞在墙壁上的那一刻,追捕而来的青甲虫盯上了他。
没有丝毫犹豫李富贵立马起身开枪,枪内的七发子弹顷刻间就打在青甲虫的身上,火光四溅中青甲虫发出疑似讥讽的叫声朝他飞来。
直视着直冲而来的青甲虫,李富贵忽然感觉内心万分平静。
曾经,他害怕虫子,哪怕只是一只落单的赤甲虫。
他只是一个没有觉醒任何能力的普通人,他连饭都吃不上,他只想活着,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是跑,因为哪怕天塌下来了也轮不到让他去顶,他只要活着就够了。
随波逐流,贯彻了他上一世的整个人生。
妥协吗?李富贵不知道,他真的不想去想,他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他觉得,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李富贵掏出腰间的那把手枪,指向那迎面而来的青甲虫。
照门,准星,虫头,三点一线。
一切好像都在此刻放慢,李富贵终于在正视中看清了青甲虫的面貌。
那是一个异常丑陋的头颅,凸起和尖刺遍布,细小的裂痕在虫甲上刻画出奇奇怪怪的纹路,狰狞尖锐的大嘴长在那颗头颅中,咆哮着,锋利的牙齿,蠕动着。
这一次,李富贵扣下扳机。
体内所有的元气瞬间沸腾,像是奔流不息的一条滚滚长河,顺着千年不变的河道蜂拥而上,随后凝聚在一枚发散着现代工艺的金属弹头上。
猝然,清风骤起,包含着所有狂怒的子弹终于出膛,宣泄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绪。
两个拖曳着光环的物体再次如约飞来,轰鸣声刺破空气。
青甲虫慌忙地将缠斗许久的敌人抛下高空,向着发射而来的导弹飞去。
浑身血淋淋的肌肉男从高空中落下,大笑着坠向地面。
那只孤零零的青甲虫努力地将利爪插入铁板,奋力拖拽着导弹。
转眼间震天一声巨响,破碎的石块四处飞溅,灼热的火焰推波横扫,刺眼的骤光照的所有人都睁不开双眼。
等再次看清时,那条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跨江大桥已然分崩离析。
所有的虫子被拦在桥的另一边无法再前进半步,只能隔着大桥对他们发出不甘的嘶吼。
剩下的那只青甲虫没有撤退,依旧再次拉起,向下奋勇俯冲。
这次的它,不再拥有一起进攻的同伴,只有它孤身的一只虫,独自向着人类的阵地发起最后的袭击。
无数夹杂着满腔怒火的攻击残暴地打在青甲虫的身上,无往不利的虫甲顷刻间碎裂。
青甲虫此刻狼狈的就像是一只落魄的野狗,还未等再次起飞就已被无数道攻击打下,愤怒狂暴的能量涌来将它轰成了渣。
一切平静后人们似乎终于想起某事,不约而同地纷纷回头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屋顶之上,那个落寞的人却只是兀自地一屁股坐回地上,点起一只皱皱巴巴早已扭曲变形的香烟,再无了别的任何动作。
李富贵的计策成功了,被最先七发子弹迷惑的青甲虫并没有闪躲,然后被灌注着他所有元气的子弹击中,只是转眼间青甲虫就被轰成了渣。
这让李富贵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真的干掉了恐怖的青甲虫!
又是一批临时组建拼凑的队伍匆匆赶来,看着满地的血肉和沉默地人们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问话。
“虫子呢?”
李富贵吐出一口薄烟,望向远处那已经被炸断的大桥,在大桥的另一端那些虫子发出不甘的嘶鸣后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快速向后方集结退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虫子撤退了,但不知为何的,李富贵隐隐有些预感,虫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它们很快会再次进攻燕都城。而那时的攻势会比现在猛烈百倍千倍,乃至万倍!
到那时候的燕都城,还能顶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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