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水银镜,也没有镀银的镜子,一般人很难看清自己后边的发束有没有束歪,估计对方也是随性惯了,没想过对着镜子扎头发,郑麟无奈,“需要我帮你重新绑吗?”他这几天给小师妹云婵扎头发,手艺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伏七杀转过身去,爽快地说:“你来。”随即感觉到发辫上一重,来人已经不客气地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头皮被拽得有些疼,伏七杀皱起眉,暗想自己就这么把弱点交给对方,会不会太过随意。
后边那人正揪着自己辫子左摇右摆,发出“啧啧”的声音。
意识到郑麟正给自己拆发带,伏七杀老老实实待着,盯着药柜上的文字回忆郑麟写下的算式。
“疼你就叫一声。”小伙子给发带绑了死结不说,还把一些头发绞进死结里去了,郑麟怕扯着对方头发,努力靠近柜台,探身过去给对方弄发带。
这点疼实在算不了什么,伏七杀配合着靠着柜台稍稍往后仰,过了一会儿,头皮几处被扯得生疼的地方总算得到解放,半长的头发重新披垂下来。
就在他以为郑麟会立即重新绑上发带时,头发被对方用手指细细梳理了一遍,修剪圆润的指甲与柔软的指腹划过发根与头皮,带起一股奇异的酥麻感。
伏七杀正在记忆的内容被打断,脑袋诡异地一片空白。
别人帮忙梳头的感觉他之前已经体验过一次,此时再想起来,依旧是舒坦到全身都快放松下来。
好在这股感觉十分短暂,他任那双手把自己的一头乱发重新梳拢,从头到尾都在沉默。
旁边通道上的门帘被人撩开,有人从里边出来坐到书桌边。
郑麟抽空看了一眼,见对方坐在问诊的桌子边,暗想是不是店里的医生,加快动作给伏七杀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行了,那我过四五天再来。”
“小兄弟且慢。”
却是那人叫住了他。
郑麟疑惑地循声看过去。
坐在桌边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四十多岁,肤色是健康的蜜色,脸上有些皱纹,一双眼睛目光炯然有神,下巴上蓄着山羊胡,花白的头发随性地扎成马尾,穿着一件浅青色的长衫配黑色大氅。他的坐姿腰挺背直,由骨及外透出的浪荡侠气让他看上去与大夫毫不沾边,反倒像个儒雅轻狂的侠客。
大概也是个是个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洲的人物
“先生有何事?”郑麟朝对方问道。
那中年大夫捋捋胡须,上下打量郑麟一遍,挑起眉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兄弟还未筑基?”
郑麟眨眨眼。
中年大夫指着伏七杀,说道:“让他送你回门派吧,否则小兄弟自己一人,身上带着这么多银钱灵草,若是出什么事就麻烦了。”
售后服务还挺到位,郑麟心想,可惜这店里恐怕只有这一个伙计,走了怕是不方便。
“好。”
不等郑麟说完,柜台边的伏七杀已经答应下来。
郑麟婉拒的话未说出口就被梗在喉中,只好朝对方道谢。
说实话,他自己一个人带着这些药草,心里头的确有些发憷,有人陪着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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