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被激起傲性,昂首道:“谁说我怕了,只是若罗贯中真乃浪得虚名之辈,总管又怎么说?”
张阳泉笑道:“果真如此,我和何公都亲自向先生赔罪,再拜请先生担任推官之职,何如?”
众士子脸色齐变,都用艳羡的目光看向马玉麟。推官是总管府掌推勾狱讼之事,是总管府排名前十的官职,可谓一步登天。
马玉麟却不露声色,拱手道:“总管既如此说,在下无有异议。”
众人来到总管府大堂,等了半晌,便见何太公带着一名年轻人进入大厅。
张阳泉细细打量着罗贯中,只见他大约二十三四岁,中等身材,低头弓腰,颇显拘束,与神采飞扬的马玉麟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这罗贯中是商人之子,长年与一群杂剧家混迹,面对马玉麟等一帮士子时颇为自卑。故而明知众人在外数落他,竟不敢出去分辨。
“总管,此人就是罗贯中,年纪虽轻,却周游多省,学识渊博,四书五经皆有涉猎,天下大势,也有独到见识。”
何太公这番话,顿时又惹得一众士子不快。
不过大部分士子并不敢得罪他,只有马玉麟冷笑道:“何公怎么不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不测之谋呢?”
何太公气哼哼道:“后生莫要出言讥讽。你如不服气,可以与罗贯中比试一番!”
马玉麟瞥了罗贯中一眼,正要开口考教,秦苓君忽然道:“学以致用方为贤。我这里有一个难题,你们谁若能解决,便是真正的贤才。”
马玉麟瞥了罗贯中一眼,扬声道:“夫人尽管出题,在下若是输了,立刻卷铺盖走人!”
秦苓君转头目视着罗贯中,道:“你怎么说?”
罗贯中紧紧握着双拳,心知今日之事必定传遍江南,这既是实现心中大志的机会,也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小可愿意一试!”他缓缓抬起头,小声说道。
秦苓君与张阳泉对视一眼,说道:“这件事关乎重大,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两人起身,带着罗贯中、马玉麟和何太公离开大堂,一路来到招贤馆一间独立小院内。
张阳泉命亲卫守住小院四周,先和秦苓君进了小院,低声朝秦苓君问:“你觉得马玉麟可靠吗?”
他们想要阻止张士诚南下的计划是秘密,尤其不能让张士诚知道,否则他很可能立刻攻打通州。
秦苓君微微有些好奇:“你只问马玉麟,不问罗贯中,莫非对罗贯中更加信赖?”
张阳泉笑着点了点头。
他虽不确定罗贯中是否有谋略之才,但至少能够肯定,他是个崇尚忠义之人,不然写不出三国演义。
秦苓君也不追问了,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喜马玉麟的狂傲,但像这样的人,反而更值得信赖。”
张阳泉想了想,觉得倒也有些道理。马玉麟这种人孤傲自赏,绝不屑做告密的小人。
于是命亲卫把三人喊了进来,将张士诚要攻打通州的事说了。
马玉麟笑了笑,朗声道:“张士诚立足未稳,就急着过江,必定吃败仗,总管何必忧虑?”
罗贯中道:“不然。纵然张士诚过江失败,只要他占据通州,就能随时过江,这对我军绝非好事!”
马玉麟愣了愣,暼了罗贯中一眼,心道:“倒小看这小子了,一个不慎,倒被他抢住了话头。”
咳了一声,道:“刚才是在下失言,我军将来的发展方向自然是江左,绝不能让张士诚掺上一脚。”
张阳泉道:“正是如此。张士诚占据泰州,而我们与通州之间隔了一个泰安,若用武力阻止,成算不高。所以想请两位先生谋划此事。”
马玉麟沉吟半晌,忽然问道:“在下能否冒昧问一句,总管府可有派人去徐州探查动静?”
张阳泉也不隐瞒,把脱脱在徐州大量调集粮草、辎车的事告知了二人。
马玉麟朗声一笑,拱手道:“承蒙总管和夫人信任,在下无以为报,愿亲身前往高邮,教张士诚不敢攻打通州!”
罗贯中不甘示弱道:“小可也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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