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让我们守城?大王说了,三支人马并无上下关系,你们指挥不了我们!”
赵德胜一抬手,道:“不必多言,立刻整军前往徽州城!”
大军一路急行,抵达徽州城时,已过了子时。
赵德胜来到西门城楼时,只见大厅中灯火通明,卞元亨正披着铠甲,坐在椅子上等候。
“卞兄,多谢了,这次若不是你,赵某人就要战死沙场了!”赵德胜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卞元亨赶忙上前,将赵德胜扶了起来,笑道:“赵兄只是运气不好,要不是你先受到伏击,提醒了我们,我和傅兄说不定也会中伏!”
赵德胜知道卞元亨是在安慰自己,心中好生感激,道:“傅兄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卞元亨笑道:“傅兄已经与我通过气了,他故意引敌人去攻,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不过还需我过去配合!”
赵德胜拍了拍胸膛,道:“卞兄只管领兵去救,徽州城由我来守!”
卞元亨欣喜道:“那就拜托赵兄了,我即刻就出发!”
赵德胜愣道:“现在可是半夜!”
卞元亨笑道:“朱元璋足智多谋,若是去的慢了,他说不定会识破傅兄的诱敌之策,领军跑了!”
清晨,雾气还未散去,朱元璋便下令大军立刻进攻二狼山。
二狼山附近有一个土坡,朱元璋就站在土坡上指挥战斗,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冯国用却知道,他现在心情一定非常糟糕。
昨天朱元璋带兵进入婺源后,召集众将集议,提出退出徽州的决定。
谁知众将的态度十分激烈,就连一向最支持朱元璋的汤和都出声反对。
朱元璋是站在统帅者的角度考虑问题,他考虑的是全局。
然而在将领们看来,原本可以全歼赵德胜部,却被朱元璋放过,如今还要夹着尾巴逃跑,将徽州拱手让人,这无疑是懦夫所为!
众将一致认为,己方还有兵力优势,可以先消灭二狼山的傅友德,然后再回攻徽州的卞元亨!
若是以往,凭着朱元璋在军中说一不二的权威,众将虽不愿意,也绝不敢直接反对他。
然而局面发展到这一步,每个人都面临着生死存亡,而正是朱元璋将众人带到现在的局面。
众人心中对朱元璋的领导能力,已经生出了质疑。
所以无论朱元璋如何说明道理,将领们这次的态度却非常强硬,坚持要打上这一仗。
朱元璋也明白,再强行让军队撤退的话,军队会立刻分崩离析。
所以他明知傅友德是故意引诱他们去攻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率领大军强攻二狼山。
此刻朱元璋心中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纵然有再精妙的战术,也于事无补。
这一刻,他心中的志向和野心,随着山上士兵们的不断阵亡,开始冰消融化,随风消散。
战斗从早上持续到晚上,喊杀声从未停止过。
傅友德大军就像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牢牢扎在了每一个上山的入口。
上午,朱元璋大军凭着人数优势,还能与对方势均力敌。
然而到了下午,士兵们越来越疲惫,装备的差距逐渐放大,朱元璋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战局到了这一步,就连主张一战的汤和等将领,也都一个个哑口无言,默不作声。
酉时左右,花云又一次攻山失败,回到了山坡。
本来该换汤和轮换进攻,汤和却并没有做声,目视着朱元璋,似乎希望他说点什么。
朱元璋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冯国用沙哑着声音道:“诸位,这就是你们要攻山的结果!满意了吗?”
花云厉声道:“还未分出胜负,敌人损失同样很大,我继续领兵攻打,一定能击溃傅友德!”
冯国用冷笑道:“卞元亨已经领兵过来,等他一到,咱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缪大亨道:“大丈夫马革裹尸,有何可惧?”
冯国用冷冷道:“伱说的倒轻巧,下面的弟兄们辛辛苦苦跟着大帅一路走过来,都是为了马革裹尸吗?”
缪大亨不做声了。
汤和苦笑道:“大哥,刚才是我们错了,你拿个主意吧!”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道:“先退回婺源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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