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泉伸手抓着思娴的小手,朝秦苓君道:“夫人,蓝玉和韩林儿这次都立功不小,你说应该怎么奖赏他们才好?”
秦苓君摇晃着思业,正色道:“夫君,他二人能力虽强,毕竟还是孩子,不可过于嘉奖,以免滋生骄纵之情。”
张阳泉心中一惊,想起了历史中的蓝玉,点头道:“夫人提醒的及是!”
就在这时,杨三枪进入后宅,低声道:“大王,又有新的军情。”
张阳泉问:“还是濠州?”
“不,是北方传来消息!”
张阳泉心中一凛,转身离开了屋子,刚走几步,秦苓君也从后面追了出来。
两人一起来到走廊角落,张阳泉问道:“北方情况如何?”
杨三枪道:“毛贵率军渡河,一路势如破竹,攻打南皮县时遇到了董抟霄部,双方趁夜厮杀,董抟霄被毛贵所杀!”
张阳泉吃了一惊,道:“董抟霄就这么死了?”
杨三枪道:“从消息来看,当时南皮县另有守将,董抟霄只是率军前往救援,结果半路遇到毛贵军,这才仓皇迎战,兵败身死!”
张阳泉默然不语,秦苓君冷冷道:“助纣为虐,就该有此下场!”
张阳泉忽然问:“有察罕帖木儿的消息吗?”
杨三枪道:“察罕帖木儿正在剿灭关铎和潘诚的中路大军,无暇他顾!”
张阳泉淡淡道:“毛贵距离大都越来越近,察罕帖木儿又救援不及,元廷上下,现在只怕如热锅上的蚂蚁吧!”
杨三枪笑道:“虽然还没有传来大都消息,不过卑职猜测,鞑子皇帝现在一定坐卧不宁!”
……
妥懽帖木儿默默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眼睛睁的很大,望着下方争吵激烈的大臣。
今天是岁末最后一日,照着惯例,君臣们早已开怀畅饮,共同贺岁。
然而自从南皮县被打下来之后的大半个月来,朝堂之上,就从没有一刻的安宁。
妥懽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助过,他的目光在群臣身上一一扫过,希望有人能拿出一个力挽狂澜的对策。
然而不知为何,群臣们仿佛都变成了菜市场的泼妇一般,只知相互间指责谩骂。
要么就是提议迁都,竟没有一人能说出有建设性的话来。
便在这时,一道清澈、条理分明的声音传入妥懽耳中。
“父皇,儿臣以为现在迁都,只会惹天下人耻笑,各地的将领们也会对朝廷失去信任,眼下应该商议破敌之策才是!”
说话之人,正是太子‘爱猷识理达腊’。
妥懽正要开口询问良策,左丞相搠思监便抢先开口了。
“太子此言大谬,陛下留在大都,只会对各地将领造成巨大压力,他们为了保护陛下安危,便难以全心剿灭敌人。眼下只有迁都,才能让满朝上下安心!”
‘资政院使’朴不花跟着道:“不错,只有迁都,将领们才能击溃红巾贼!”
这两人原本一个是保皇党,一个是太子一党,然而此刻到了存亡之秋,他们更在乎身家性命,只好把忠诚放在一边。
太子深吸一口气,道:“可让父皇北巡,如此既不会引起各地不安,也能保证父皇安危!”
妥懽正要说话,搠思监又先一步开口了。
“北巡无用,必须迁都,若是都城被攻占,必将助长贼势!”
太子道:“众大臣皆可携带家属,随父皇北巡!”
搠思监目光一亮,闭上了嘴。
朴不花咳了一声,道:“嗯,太子殿下之言有理,不过还需把皇后殿下也带上才是!”
其余群臣见可以逃离大都,纷纷出列,拱手道:“请陛下下旨北巡!”
只有平章政事太平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妥懽一阵无语,他连句话都没说,下面都商议好了,这让他非常不满。
目光游移,忽然注意到太平与群臣不同,赶忙道:“太爱卿,你怎么不说话。”
太平正要出声,一名内侍忽然飞奔入内,满脸都是狂喜之色。
“陛、陛下!有捷报!前方大捷啊!”
妥懽正要开口,搠思监又抢先问道:“是不是察罕帖木儿将军到了?”
“不、不是!是刘哈刺不花将军!刘哈刺不花将军在柳林大败毛贵!红巾贼兵已经都退走了!”
群臣人人大喜,齐齐喝彩!有人甚至双手合十,也不知在感谢哪路神佛。
元帝也喜不自禁,忙问道:“是谁调刘哈刺不花去迎敌的?”
太平大步出列,拱手道:“臣未上奏,就私自调刘将军迎击贼兵,还请陛下降罪!”
其实并非他不上奏,而是多次上奏都被中书省直接打回,如今群臣畏毛贵如虎,根本不敢再派兵与之交战!
太子则希望调察罕帖木儿回来,与敌交战,不肯信任其他将领。
正因双方皆不同意,太平只好自作主张。
元帝并不愚蠢,很快明白其中关窍,大声道:“即刻起,升太平为左丞相,协助太子,总览一切政务!”
搠思监吃了一惊,刚要开口,忽见元帝朝他瞪了过来,终究不敢出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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