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如小儿手臂的红烛,缓缓地燃至天明。
床榻上,穿着红色中衣的少女乌发如墨,唇如丹朱,双眸紧闭,唇边绽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知做了什么甜美的梦,连在睡梦中也浮着笑意。
太孙躺在她的身畔,侧着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的眼睫毛微微一颤,然后睁开眼。
好梦初醒,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在见到他的刹那,甚至闪过一丝错愕和慌乱。然后故作镇定地张口道:“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这副别扭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太孙莞尔一笑,心情明媚如三月阳春,俯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一直都没睡。”
顾莞宁一怔。
昨夜两人确实同枕而眠。不过,两人各自睡了一床被褥,除了拉拉小手之外,什么逾矩的事情都没做。
独自一人睡了这么多年,忽然枕畔多了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前世的丈夫,她也觉得分外别扭。好在他没再说话,很快就入睡。
她睁着眼许久,才勉强有了睡意。
“虽说我们做过夫妻,毕竟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你一时不惯和我同眠,也是难免的。我昨夜是装睡,等你睡着之后,我才睁了眼。”
不等顾莞宁追问,太孙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你睡的香甜,我不忍惊扰,就一直这么看着。不知不觉,一夜就过来了。”
顾莞宁又是一惊,旋即蹙眉:“你如今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怎么能一夜不睡!”
昨天晚上,太孙已经将装病的始末都告诉她了。正如她之前所料,太孙“病重不治”都是徐沧的“功劳”。是暗中服下一味药才会有的假象。
生病是假的,可为了逼真,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饭食不进却是真的。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更何况,太孙一直比常人体弱。
顾莞宁越想越生气,一张俏脸绷得极紧。
太孙见她真的恼了,立刻放软了声音解释:“昨晚我是太激动太兴奋,想睡也睡不着。我还要和你白头偕老,哪里舍得折腾自己的身体。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莞宁心气稍平。
她素来不喜啰嗦多言,也没再说什么:“天快亮了。我们也该梳洗更衣去给长辈敬茶请安了。”
又下意识地看了太孙一眼:“你前些日子还病重不起,刚成亲就能下榻走动,会不会惹人疑心?”
太孙挑眉一笑:“就是要如此,方能显出你的功劳来。不必担心,我装病的功夫无人能识破。今日就是‘好’起来,也没人会生出疑心。”
顾莞宁听得好气又好笑,心里掠过一丝心疼。
整日躺在床榻上装病,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整日被针扎被灌汤药,连顿饱饭都不能吃,生生地挨饿……
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也是太孙殿下无人能及的长处了。
……
顾莞宁扬声唤了一声。
很快,门被推开,琳琅等丫鬟鱼贯而入。伺候她更衣梳妆。待会儿顾莞宁要给长辈敬茶,需仪容端庄,礼数周全,不容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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