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睡好,睡梦中一点烦恼都没有,让他爹给叫醒,他一下想到身上背负的债务,搞得他烦死了,一下忘了面对的是他爹,是他一向惧怕的爹。
殊不知老丁头这会也正烦得不行,听他出言戗自己,一下气不打一处来,脱下鞋就要揍他。
手高高扬起来了,却没能落下去。
老五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亏他还能安稳睡大觉。
“给老子说!怎么弄的?”
老丁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老五的大女儿和儿子杵在房门口看着,要不是老丁头闯进来几脚踢开爹娘的房门,他俩还不知道老五回来了躲在里面睡觉呢。
“摔,摔的。”老五让老丁头一吼,醒了磕睡,他龇龇牙,睡一觉起来浑身更疼了,也生怕老丁头手中的布鞋会落下来。
他往床里头稍了稍,瞟眼他爹手中布鞋,抱着双臂又道:“夜里看不清,失足摔,摔了一跤狠,狠的。”
“这会,全身都疼,疼呢……”
“咋不摔死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老丁头气呼呼地丢下鞋子,趿进脚里,弯腿扯了下,自顾走了。
养这么多儿子有啥用?关键时刻没一个能派上用场,少不得他舍下这张老脸自个跑一趟了。
他心里骂骂咧咧地朝着祠堂去了。
去了才知道,大伙都去了田边地头,他又骂骂咧咧往庄稼地那头寻去。远远瞧见乌央央一片,悄咪咪走近,看见丁有田和简宁同着俩老儿立在田埂上,里正和族长则带着村民同着一帮人在田里忙活。
这是在搭啥架子?
他们忙得热火朝天,老丁头左看右看没瞧明白,好好的田地在鼓捣啥呢?
他瞪眼竖起两耳,边看边倾听着村民们的热议声,听了半晌,他整明白了。原来主意是丁有田出的,说是整个琉璃屋让粮食杂交,一亩地能增产上千斤粮食。
这不扯犊子吗?粮食还能弄个杂种粮出来?一株禾苗它该挂多少麦穗挂多少,咋的,还能人为的让它多挂几株麦穗?要能多挂它自个不会挂,能的你!
老丁头在地里刨了大半辈子食,自认是庄稼老把式,丁有田那还是他家四儿呢,他要懂得侍弄庄稼的话,当初他也不会把他们一家踢出去了。
剜眼谈笑风生的丁有田,老丁头两手一背,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参与这事。他要用事实打脸大家伙,看吧,你们跟着丁有田忙得屁滚尿流,他老丁头一早知道是没影儿的事,压根不凑这个热闹。
他也不去想那十万两银票了,数额太大,大到他脑子里根本形不成概念。
而且,他断定杂种粮是整不出来的,整不出来人家东家是傻子?还能把银票白送给你们?
指不定连同奖赏里正他们的三万两银票,到时人家都得收回去!
呵呵,他就等着,等着看笑话,这时节放着自家田地不去好好肥田,跟着瞎胡闹,看来年地里长不出庄稼吃屁去!
老丁头心情一下大好,回去的路上撞上丁平顺,丁平顺特地跑来给他家递消息的,竹岭县那边传来消息,官府停止收购高价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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