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了,好好的咋说到他姐给他托梦,只有死人才会给亲人托梦,他心里也有些儿毛了,扯着卢俊舟大步往前面杂货铺走去。
开了门,他还怕扰了卢淮安睡觉,难得听他一会抱怨自己,他示意卢俊舟别出声,领着他轻手轻脚上了楼。
结果上楼一眼看到主卧房门大开,床上摊着一床大红的碎布条,卢俊舟一见之下大声喊道:“娘!娘!”
“完了,舅,我娘和弟弟多半出事了,怎么办啊?”
“不会不会,别慌,兴许她绞了衣裳带着七斤去了丁家村,这会正在简娘家歇着呢。咱们先楼上楼下找找看,找不到舅再领你上丁家村去,别急啊,别哭。”
小四这时心里也乱了方寸,不过他是当舅舅的人,他得稳住自己,他和卢俊舟在楼上几间屋子都找了,没见人。
“你爹和你娘吵完架都不回家睡的吗?”下楼时他问卢俊舟。
“最近他们老吵架,每次吵完我爹都上我大伯家睡。”
两人在楼下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小四急火火地道:“舅回去把马车赶过来,你在这等着舅,舅马上来。”
他准备领卢俊舟去丁家村,卢俊舟却忽想后院那口井,他一言不发掉头又往后院走。
见他神色不对,小四抬脚跟了过去,他还没走到后院就听后院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娘!”
他心下一凛,几步抢到后院,见卢俊舟趴在井口呼天抢地,他哇的一声也哭上了,“三姐!”
他俩哭得几欲背过气去,此时,丁平顺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的,正挑着两筐青菜萝卜往镇上赶。
他每日要往返两趟,这两筐是挑去张麻子酒楼的,回头还得挑两筐到书肆门口卖。眼下临近年边,镇上很多人买了青菜萝卜回家过道水腌制起来,放到正月里吃。
生意好,他挑着担浑身是劲,走起路来更是脚底生风,张麻子酒楼和书肆杂货铺隔着两条街,待他把菜挑去张麻子酒楼,马不停蹄回去又挑来第二筐菜时,还没到书肆远远瞧见门前围了一大群人。
“作孽啊,大冷天的跳了井,咋这么想不开呀!”
“就是,还抱着娃,百天都没满呢,也不知咋想的,心真狠!”
“可不敢这么说,当娘的哪有不疼自个娃的,定是娃太小,不舍撇下娃受罪。”
丁平顺乍听到有人跳井还想吃个瓜,上前看下是哪个倒霉鬼赶着去那边过年,再一听,还带着不到百天的娃,他一下想到三娘。
天啦,不会是三娘带着七斤跳了井吧?
大冬天的,他惊出一身冷汗,正想寻个地方先躲起来,有认得他的看到他叫嚷起来,“就是他害的,要不是他昨儿瞎咧咧三娘也不能寻了短见!”
好几个妇人冲上来揪住他,还有人掀了他的菜筐,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被打捞上来浑身湿漉漉的三娘母子跟前,七手八脚地摁着他跪下。
卢淮安见到丁平顺那一刻眼睛都直了,他是被人从被窝里拖起来的,得到噩耗他一路呼天抢地,咋个也没想到一觉醒来媳妇小儿子都没了。
“老子活剐了你个杂种!”他怒吼一声,兜头照着丁平顺就是一脚,跟着又奔去后院抄了把菜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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