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声音有些软,“我也承认我有错,他长的跟爸爸好像的,我怕你有了他,就不要我了……妈咪,我不生气,我只是,心口有些难受。” “小隽!” “怎么回事?”男人沉声看向面前战战兢兢的家庭医生,金色面具又已经覆在脸上,闪耀着冰冷的光泽,就如他的眼一样的冷,冷的让人不由自主的畏惧,“给我说清楚。” “应该是情绪紧张诱发的哮喘,对别的小孩来说可能还不算什么,只是那位小少爷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是很好,所以发作起来就稍微严重了些。” “差点就没命了,叫只是严重点?”他冷冷一眼过去,目光犀利冷肃,年轻的家庭医生不由自主的脚有些软,脸色也有些白,呐呐的说不出话。 文靳咳了声,开口替医生解围,“张小姐的伤势怎么样?” 毕竟甄行是轸家第三代里的幺子,这一辈的轸宿与外人串通谋杀首席事败,轸家最近已经大不如从前,七大家族里唯有轸家一门专心研究医学,鲜少扯出纷争之中,如今轸出事,也带累的整个家族惶惶不可终日,也不好多苛责。 “幸好没伤肺腑,应该算是皮外伤,只是摔下楼时伤了后脑,具体的情况要等最新的扫描分析数来。”甄行偷偷扫了眼旁边,见司梵并没有动怒,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想着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首席对张小姐并不十分重视。 “那你注意着吧啊。”文靳瞥一眼身边从头到尾都发散着冷空气的男人,“周长生怎么回事?诊断结果出来了没有?” 甄行迟疑了下,“他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 文靳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一直冷然的司梵微微转头,眸光一瞬而过的冷芒。 甄行张了张嘴,下意识看了眼文靳,文靳微微皱眉,一句话没说,起身就离开房间。司梵目送他的背影,也没挽留。 不是信不过文靳,只是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麻烦。 文靳粗中有细,是个聪明人。 房门合上,他才抬眼看向已经跟了自己三年多的甄行,“说。” “周长生的身体没有问题,但他的逻辑已经出现了一些紊乱,时而清醒时而混乱,言辞也前后矛盾。” “你是说他疯了?”司梵眸光骤冷,周长生不管怎么说都是他骥卫里的第一人,周长生出事,不亚于是当面甩他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是疯了也不是不可能,但我总觉得周长生的疯有些不对。人的精神情绪出现紊乱,大多是因为心理刺激,大多跟外力脱不了关系。”甄行迟疑了下,大着胆子道,“首席,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这段时间负责照顾周长生,如果可能的话,或许我能想办法解开。” “你已经有想法了?” 甄行点点头,“有了些眉目,我总觉得周长生这次反常,跟心理干预有关。人的思维总是会受到潜意识的影响,干预的多了,就会自动形成一些错觉,但这种方式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毁坏人的正常记忆,与自己的记忆冲撞,就会产生些不必要的麻烦。” 司梵长眸微微睐起,心里一瞬而过一个念头,坐直了身体,“催眠?” 甄行犹豫了下,似乎是对司梵的解释有些不满,“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可以这么说,但心理干预并不单单指的的是催眠,还有各种各样的程序……”见司梵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他识相的闭嘴。 司梵慢慢站起身,眸光慢慢落在年轻的甄行身上,饱含深意,“甄行,你该知道,七大家族里专精医学的,是你们轸家。” 换言之,他提出周长生被人心理干预,所以行为失常这个设想,在一定程度上,指控的就是轸家。 甄行脸色更白,显然他在说这些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些,否则他也不会故意看了文靳一眼,故意让文靳出去。难得没有胆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承认家族在这方面比其他家族更擅长些,也知道我三哥前阵子做错了事,但家族从来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并不想牵扯进是非里,但三哥的错已经犯下了,我都觉得有必要弥补。”他顿了顿,自嘲一笑,“如果这不是轸家所为,我是治病救人,如果真的跟轸家有关,我这也算救自己救家族。” “你看的倒透彻。”司梵深深看他,薄唇微勾,别有深意的一笑,“那你就认为我一定会站到最后?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也被人推下台了呢?” “怎么可能?”甄行脱口而出,再一看司梵的脸色,瞬间打了个激灵。 他听到了些了不得的秘闻,似乎也不知不觉间牵扯进了一团乱麻里。 年轻医者不由淡淡后悔,有些后悔今天自己的抉择。 但那后悔的情绪也只是一瞬,他听到了一些东西,知道了一些事,就容不得他再后悔。他咬了咬牙,慎重看向司梵,“首席放心,我会尽快解决周长生身上的问题。” 此话一出,等于投诚,也等于效忠。 司梵看着多少有些不甘不愿的医者,淡淡笑了笑,“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甄行一怔,惘然抬头,现在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么? “樊雅跟容隽的身体由你负责照顾,我要你竭尽所能,让他们身体康健。” 相比较解决周长生身上的谜团,照顾一对与集团内部没什么关联的母子,这无疑是更轻松的差事,但甄行却突然肩上一重,觉得压力更大了。 果然,在首席心里,那对母子安危十分重要,竟然超过了集团大业。 心里暗暗苦笑,他深深吸了扣扣,略弯了下腰,“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司梵淡淡一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房间安静下来,他原地驻足片刻,微微侧眼,望着不远处镜中的自己,金色面具下长眸里闪动着自己都看不清的情绪。 心理干预…… 他随手摘下面具,看着镜中自己,竟觉得自己长相十分招人厌恶,简直恨不得去换张脸。 就是因为这张脸,事情变得异常棘手复杂。 他叹口气,浅浅无奈。 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敲,他头也不回,“进来。” 柳雾快步走进来,“首席,樊小姐说想带容隽回家休养。” 男人长眸一动,“那孩子能移动了?” “问过医生,说是可以移动了,不过还需要小心。” “让甄行随着一起去,如果她拒绝,甄行就睡她家门外面。” 柳雾怔了怔,她本来以为首席肯定会拒绝樊雅离开的要求,没想到居然同意的这么干脆,却又让轸家第三代里最出色的医者陪着她们母子一起离开,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但柳雾也只是稍微迟疑了一瞬,很快就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她从来只是一个听命者,从来都是这样。她转身离开,快要走到门边,却听身后男人突然问,“柳雾,我跟他真的长的很像?” 这个他,毋庸置疑。 柳雾脚步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容隽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再想起前天走廊上容隽昏迷前所说的话,她抿了抿唇,坚定的回答,“很像。” “他失踪这么久,你还能记得他的模样?”司梵一眼看过去,眸光异常犀利,“我倒是不怎么记得了。” “首席您从小就生活在国外,与他并不十分亲昵,再加上脑部动过一些手术,记不清楚也很正常。”柳雾坦然看过去,“我记得他,因为他是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自然清楚。”她顿了顿,定定看过去,“首席是不是有什么疑问?” 司梵深深看她一眼,薄唇微微一勾,带上几分深意,“你觉得我该有什么疑问?” 柳雾被他反问的脸色变了变,随即镇定开口,“我知道您想知道樊小姐跟他有没有关系,但我不清楚,自从他失踪以来,我们所有人都不再有他的消息。但我想,应该是没关系的,樊小姐的丈夫姓容,是容家第四代继承人之一,容家在Z国的富豪排行榜可以进入前五,容浔的人生轨迹与他不尽相同,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这点我很确信。所以我觉得,或许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司梵突然一笑,“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在说他,倒像是在提醒我?” “那首席您觉得呢?”柳雾镇定看过去。 司梵眸光一敛,敛下淡淡精芒。 因为周长生的事,也因为甄行的解释,他确实是多少有些疑惑,但他的记忆里确实完全没有樊雅母子的存在。 即使心理干预,怎么可能将记忆完全抹杀,一点不剩? 所以,真的是他想多了? “你下去吧,送她们走的事你全权安排。” “是。” 柳雾退出房间,一直镇定自若的女人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似的微微颤抖起来,她下意识扶上墙壁,手指也微微发颤,冰山似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纹。 走廊尽头突然走出一个人,静静看着她,目光谴责。 她抬眼看过去,下意识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将所有颤抖恐惧全部压下去,然后,转身,头也不回。 她做的决定,她从来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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