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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连枝 (第1/2页)

    莲池边,摩那娄诘揪着一片片花瓣把玩。

    空中不知几时又下起了大雪,雪落在他的长睫上,像是白蝶栖枝,杨花入鬓,优雅又缱绻。

    他一身红衣配白雪,天地间仿佛都失了颜色,而他,是世间最后一抹绝色。

    “师兄勿要辣手摧花,莲华何辜?”

    那迦撑着素伞走来,眼眸清浅,他身后印着一串串错落有致的白色脚印。

    闻言,摩那娄诘手一抬,满池的莲花瞬间齐齐秃了瓢。

    只留下一池光溜溜的杆,连一片叶子都不剩。

    他转身抱臂看向那迦,一副“我就摧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那迦:“……”

    冬日莲开已属罕见,他千辛万苦引来温泉水,悉心培植,才开了这一池子,就这么被他毁了。

    他抬手默念一声,随后略带责备的看着池边人,缓步朝他走去,语气无奈,“我就不该叮嘱你,保不齐它们还能开个几载。”

    师兄的性子有时还真如同稚子一般顽劣,越不让他做,他就做的越发起劲,倒不如不说。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眸中带着些许冷戾,周身的暴虐与肃杀毫不掩饰,衣袂无风飘摇,墨发微漾。

    他在那迦面前,好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那迦弯腰捡起被他摧残的莲瓣,叹息一声,随后看着他缓缓开口,“局布好了?”

    摩那娄诘眼梢微挑,勾了勾唇,负手看着满池残花,眸色慵懒,“棋子皆已入局,只等东风起。”

    “我是第几子?”那迦手执素伞,白雪簌簌飘落,他隔着雪幕看他,音色清润。

    摩那娄诘掸了一下肩上的落雪,笑了一声,嗓音低醇富有磁性,“你是最后一子。”

    “意料之中。”

    那迦也微微一笑,随后想到什么,眼中露出忧色,“若是他们逼至绝境,妄想杀了摩那娄严,你与他死生相连,该如何是好?”

    当年,师兄被师尊从边界带回后,功法逆行,经脉寸裂。

    气血逆行至颅顶,疯了一段时间,差点杀光妄想控制他的摩那娄氏。

    师尊在所剩无几的虚化寺众人的联手下,才堪堪保住摩那娄严。

    师兄自此功法反噬,每两月便会气血尽亏,双目失神。

    师尊为保王室一脉,便将“连枝”种在了师兄与如今的君主身上。

    生枝置于君主,死枝置于师兄,生死相连,无上束缚。

    君主生则师兄生,君主死则师兄殁,没有反之,借此钳制于他。

    为他们征伐大漠,一统西域,还妄想将手伸至四海。

    那迦眼中泛起一阵悲凉,如今王庭兵强马壮,众国归一,便不再需要师兄了。

    所以想来个,鸟尽弓藏。

    摩那娄诘眼中暗流汹涌,月光下,他的神情带着一丝阴冷,“他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只有我杀,没有他杀。”

    想一直束缚他啊,可惜,他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们想让他低头,那他便砍了他们的头;他们想让他跪下,那他便一寸寸敲碎他们的腿骨,让他们自此长跪不起。

    最后纵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那也得是他自己杀的自己。

    那迦叹息一声,满腔的悲哀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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