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何处下手?”
“怀远军。”
摩那娄诘视线陡然一压,眼底涌现出无穷的杀意,指尖摩擦着金色护腕,看着他,笑着开口,“接着说。”
“传闻,宣远将军暗养了一支私兵,于长广一役全军覆没。
但国公觉得他们并没有死绝,如今反而在不停地壮大,依然在为侯府效力。
因此,他一直在暗暗搜寻他们,想借此给侯府重大一击。
只要找到了怀远军,便说明定安侯府一直在屯兵谋反,等待他们的将是株连九族。”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人生立世,便要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这是何道理?
就因太过耀眼,声名过盛,便要遭众人妒之摧之,掩其华光,压其桀骜,泯然众人。
“为何,只盯着定安侯府不放?”
“朝堂之上,还有哪一方势力有百年根基,得民心,顺天意,悦龙颜,附东宫,它一举足,天子都得让它三分。”
摩那娄诘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鞋尖轻碾着草芥,轻启薄唇。
“他们从沙场上拼杀而来的荣耀,可不是让你们将其当成怀璧其罪的理由。”
何时,荣冠成了原罪?
“树大招风,它挡了他人的路,便要被人清除。”
摩那娄诘缓步走到跪在角落里的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睥睨。
“宁国公府扶持的是三皇子,怕侯府站在太子身边,彻底失去做储君的机会?”
“是,除了宁国公府,其他人也在盯着侯府,毕竟,只要它一倾斜,我们这些势力便彻底失去了登临高位的机会。”
“你们从何时开始,彻底对定安侯府出手?”
“半年前,我们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便是盛安郡主,接下来是叶小侯爷,他们与太子走的越来越近,不得不开始防了。”
摩那娄诘眼底染着一层凉意,“你们的主人已死,今日为何还要对郡主出手?”
“主人还未彻底被定罪前,给我们下了死令,他族一灭,便将所有人召回,对定安侯府进行追杀,不死便不休,定要让盛安郡主以血还血。”
摩那娄诘嗤笑一声,“你们倒是忠诚,人都死了,还尊着死人的令,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腕间金丝陡然铺散,交织成天罗地网,将众人缠在其中。
室内的惊恐瞬间飙到顶峰,大气都不敢出。
摩那娄诘弯了弯唇,指尖捻着金丝,不急不缓道:“你们背后,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我们只忠于宁国公与三皇子。”
“是吗?”
“是,我们的主人只有他们,啊啊啊啊……”
一人瞬间倒在地上,上身与下身分离,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其他人身躯顿时大幅度的颤抖,脑中神经已然崩断,面色惨白,手脚发软的看着始作俑者。
每当他们以为已经到了恐惧的巅峰,他都能将他们带去另一个高度,从灵魂里发出颤抖。
“再问一次,你们背后,可还有人?”
“没,没有,我,我们的主人只有他们,啊啊啊啊……”
月色幽冷,荒草萋迷,一座荒庙锁尽哀鸿,敛尽血色。
“吱呀”一声,庙门猛然被一阵大力刮开。
一身血色衣袍的公子缓步走出,马尾微扬,暗纹玄靴包裹着的长腿笔挺有力,鞋尖猩红斑驳。
他冷白的面颊上沾着点点艳色,周身血煞之气鼎盛,远远望去,一回艳,二回妖,三回恶。
似是枯骨生香,又如古剑染血,绮丽而危险。
“哐当”一声,庙门又被大风关上,他背手远去,几息之间便消失在山野间。
月华影转,陡然间落在庙中残像上,鲜血蜿蜒,佛像眼下似有血泪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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