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力劳,难买生死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定难逃。……”
她的唱功当真不错。
高三尺听了,火热的脸色不知不觉淡了起来,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转着什么心思。
春香瞥见,心底发寒。
可惜翠翠似乎看不见。
她扭动腰肢,挥舞水袖,一脸真诚地唱曲。
待一曲唱尽。
高三尺拍拍掌。
掌声在厢房内非常生冷突兀。
他道:“曲唱得妙,词本官也听明白了。
好一首<公道老爷劝善歌>。
翠翠是怪本官没把官做好,所以学那些史书典故里的优伶劝谏。
真是令人感动!”
他声音平平,春香听在耳里,心里无端发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翠翠一愣,强笑:“高大人,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高三尺打断她的话,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啊,连一个青楼女子都自认比本官更有良心!”
他这一句杀人诛心,惊得翠翠花容失色,跪地磕头道:“大人,翠翠绝无这等心思,请大人明察。”
高三尺却不想听她说话,挥了挥手,很累地道:“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
顿时门外进来两个护卫,就要将翠翠拖出去。
老鸨闯进来打圆场,试图辩解道:“误会啊,高大人。
翠翠一心向着您,如果有什么冒犯,也是因为倾慕您,一心为您好来着。
看在她情根深种,大人可否饶她一回?”
高三尺面色稍稍柔和。
春香心里砰砰地跳:还有救,还有救!
她虽然有预料高三尺会不高兴,说不定拂袖而去,但现在高三尺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激烈,像被踩到了痛处,以至于一瞬间露出了獠牙。
翠翠啪一声跪地,泣道:“高大人,奴家甘愿受罚。只是城内外成千上万的百姓,如今真活不下去了。
前天里奴家看到好几个孩童死在路边,惨不忍睹。
万请您开仓放粮,救民于水火。如此奴家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她的举动让春香脸色骤然煞白:翠翠你疯了,这个时候还固执,赶紧说几句软话哄一哄说不定还能挽救!
果然高三尺大笑,他对着老鸨道:“你看你看,戏曲里总是说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什么人都可以正义凛然,独独就我们读书人父母官不是好人!”
“老鸨,你看怎么办?”高三尺漠然道。
老鸨脸色极其难看,作了个福,艰难地道:“小妮子猪油蒙心了,胡言乱语。锁入柴房,饿个三天三夜,可好?”
高三尺笑道:“老鸨真是善心,你若决定不了,就让郑机来和本官说话。
如果是公堂之上,这类人我向来都是要打死了的。”
打死?!
春香香躯一震,随即抖如筛糠,不可置信地望向翠翠。
“高大人!”翠翠闻言惨笑。
眼前这个对自己百般恩宠的老相好,竟然因为一劝喻的戏曲就要自己死!!
往常的山盟海誓,只如梦幻泡影。
是自己自大了,以为可以凭借私情,唤醒高三尺一丝人性。
可是自己不知,在他眼里自己估计不比街上的流民强多少!!
她疯了地念叨:“不该是这样的啊,这世道不该是这样的啊!
书上说,老天爷总是善心的,不会让好人得不了好结局……”
“书上书上,又是书上。书上的文字都是赚人性命的,你把脑子读坏了,都怪我任你胡闹!”老鸨痛心地看一眼翠翠,叹道:“高大人,小的知道了,让人将这丫头拉下去……打死了罢。”
两人三两句已经将翠翠断了生路。
翠翠瘫在地上,一脸悲哀。
春香咬着嘴唇,泪流满面,却无能为力。
啪啪啪!
“真是一出好戏!高大人不爱听,我爱听。”
门外有人吊儿郎当地笑道。
“你什么人,敢打扰高大人雅兴十条命也不够……”门外的护卫喊道,只是未喊完就再无声息。
门外静悄悄,死寂一片,整整六个身手了得的护卫一同没了动静,就好似来了个噬人的恶鬼,一口将他们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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