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此时此刻只有管家张叔,能在这个时候关心他,这让他如何能不感动?
他迈步走进自己房间的瞬间,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离开这里。
离开山德镇,愿意和他一起走的便一起走,愿意留下来的便留下来,决不强求。
他可以死战,他可以死,他死后张家剩下人的命运会怎么样?
所以,他得活着,也必须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张家所有人而活。
可是,仅仅半天时间,他的心被他为之而活的那些人伤害的满是伤痕,千疮百孔。
瓷瓶被放在了桌子上,张叔还带来了一碗醒酒的参汤。
张昂雄将汤喝的一滴不剩,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
他必须活下去,用尽一切卑贱的方法活下去。
然后,他双眼紧紧地盯着瓷瓶。
夜更深了。
宴会厅喧闹的声音,穿过寂静的院子传到了张昂雄的耳朵里。
咚咚咚
敲门声
门根本就是大开着的,为什么还要敲门?
张昂雄忍不住转头看去,顷刻间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止不住地向外冒,酒在瞬间清醒。
他看到了一个和尚。
和白天看到的和尚不是同一个人,不用猜,这个和尚便是戒空,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在禅房的原因。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戒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张昂雄,如老僧入定。
张昂雄却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在他刚刚燃起希望之火的时候,他看到了戒空。
他不是傻子,在看到戒空的第一眼便猜出来他肯定是为了白天的小和尚而来。
“请问大师找我所为何事?”张昂雄问道。
“你白天是否看见过两个和尚?”戒空问道。
“是。”张昂雄只得如此回答。
“张天在哪里?”戒空再次问道。
张昂雄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戒空是来找张天的,想到这里他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师,张天已经死了。”
“这倒省去了很多麻烦!”戒空缓缓地说道。
张昂雄笑容更胜,道:“既然张天已死,请问大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
“何事?”
“你的事!”
“我什么事情?”张昂雄忍不住惊声地问道,刚刚出现在脸上的笑容也消散无踪。
“狗在大街上咬了人,你说被咬的那个人是该去找狗的事情,还是找养狗主人的事情?”戒空问道。
这个问题张昂雄无法回答,也不用回答。他的脸色变的苍白,心也在向下沉。
狗咬了人自然是要去狗的主人的,因为是主人没有把自己的狗看管好。
静,死一般的静。
宴会厅的喧闹依然在继续着。
风,冷风吹进房间,吹动了张昂雄的长袍,也吹落了桌子上花瓶里面黄色菊花的花瓣。
“敢问大师,准备如何找主人算账呢?”张昂雄问道。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怎么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张昂雄都不知道张天对小文做过些什么。
“你的狗,打了小文一巴掌。”
“所以,大师也要还这一巴掌?”
“是。”
张昂雄站起身,来到戒空面前,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戒空真的就只打了张昂雄一巴掌。
转身便要离去。
姜卢却面带微笑的出现在了戒空的身后,拦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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