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夕阳斜洒在鹅卵石小道上,有些年岁的小石子被打磨的很是光滑,阳光这么铺散开,氤氲成柔和的一片色泽。
真真站在石阶下,脚上穿着室内的棉布拖鞋,脚底板硌在石子上,随着脚步的移动,脚心传来一阵阵硬物感,有些硌脚,却很舒服。
很多年前,她和韩澈还处在热恋期,她是满心期待着要嫁给他的美好女孩。
那时候,韩澈总是很准时就回家了,堂堂天墨集团的总裁,十足成了朝九晚五的坚定拥护者。
一家人围着餐桌用完了饭,她的肚子里有着个全家上下都珍视的宝贝。
吃完饭,韩澈拉着她的手在庭院里散步,有一次,他笑着让她脱下鞋子,说光脚踩在这石子上,按摩功效很好。
当然只是说笑,她怀孕的时候,正是风往北吹的寒冬。不要说她不愿意,韩澈又怎么真的舍得她受冻?
他总是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平坦并不见隆起的小腹,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摔了一样。
往事异常清晰的一幕一幕从眼前掠过,特别的讽刺,她欺骗着所有的人,说是自己失忆了,而此刻,她正被烙在脑海里的记忆折磨着!
太阳虽已落下,可暑气仍未散去,长裙裙摆扫过的脚踝处,股股热气围绕在脚边,只有在风偶尔吹过的时候,由树荫带起的凉意能稍稍缓解这燥热。
“真真,进去吧!”
聂绵卿好几次过来让她进去,唉声叹气看着固执的女儿,那眼神是惊惧的,这样的真真,好像十年前知道了她和韩澈的关系一样,明明知道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却还是日日伸长了脖子在等着他。
真真依旧摇摇头:“不,我要在这里等他……”
“傻孩子,他也不一定回来啊?”
聂绵卿一句话,让真真红了眼,悲愤的转过头看向她,粉嫩的唇瓣嗫嚅着,眼角挂着两滴泪,倔强的停在那里,并不肯落下来。
聂绵卿长叹口气,无奈的退回屋内。
——如果能一直笑着,谁又希望总是掉眼泪呢?
她是不是做错了,答应贺明彤的要求,为的不过是让真真未来能够和贺明宸好好的一起生活,再不受韩澈的钳制。
可如今,韩澈还没倒下,她的女儿真真,就已经先憔悴了。
聂绵卿回过头看向真真高挑的个子站在夕阳的高杨树下,若不是那飞扬的裙角,她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成为了一座化石。
光影移动,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天空的颜色变得深了,真真捂住双眼,透过指缝仰望着天空,看那耀眼的繁星一颗一颗逐渐闪烁起来。
“韩澈,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我该怎么做,怎么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指缝毫无意外的潮湿了,她不觉得委屈,没有谁能比韩澈更委屈了。
主楼厨房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食物香气,陈嫂站在厨房通往外面庭院的小门口朝着真真呼喊着:“真真小姐,进来吃饭吧!”
真真不置可否,脚步却依旧固执的停在原地。
陈嫂隔着老远,仿佛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真笑了,她的确是个只能让人叹息的没用的人。弯下身子,长发垂在胸前,飘过一阵薄荷清香钻进鼻子里。
在设计新娘妆时,化妆师说她的头发长了,而且她的头发本就浓密,如果到时候要盘头,最好还是削薄一点,削短一点。
从准备婚礼以来,一直对于什么都表示无所谓、都可以的她,突然很坚定的摇了头,她拒绝了化妆师的建议。
旁人都不解,没有人懂得她的想法,她在认识韩澈之前,一直是个短发的假小子,是他,要她为他留起一头长发。
接受正统西方教育的韩澈,对于传统文化,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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