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座别墅,真真醒来时,梁骏驰正抓住她的手臂往上撸着袖子。
“唔……”
正准备给真真注射镇静剂的梁骏驰专注的在她的手臂上寻找着血管,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眼前的梁骏驰,叫真真感到强烈的恐惧,仿佛她这一生所有的惧怕因子都在这一刻苏醒了!
梁骏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她的挣扎和呜咽视若无睹,还在往她的手臂上绑着止血带。
当血管清晰的爆出,他甚至心满意足的笑了。
冰凉的消毒液擦上真真的肌肤,她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然而,无论她有多惧怕、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她的手和脚都被绸缎带子束缚住了,为了防止她有大的动作,腰间还横押着一根,别说挣扎逃走,就是连翻个身都不能!
“唔……唔……”
尖锐的针尖刺入她的肌肤,她奋力挣扎着,这细微的动作却让针尖跑了位,血珠子迸出肌肤外。
梁骏驰抬起头看向她,他带着面具,藏蓝色的面具捂住他所有温和的一面!
绯红色的薄唇努了起来,不赞同的朝着真真摇摇头:“你怎么这么倔?别乱动,是不是很不舒服?打一针,打一针就舒服了,就能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呃……”
真真两眼圆睁,刺痛感后冰凉的液体徐徐注入体内,她想象着这支配着她意识的液体在她的血管脉络里行走,来不及害怕,人就昏睡过去了。
门外有人在敲门。
“说!”
梁骏驰极不耐烦的冲着门外吼着,回过头来看着真真又是那种极柔和的眼神了:“对不起,说话大声了点,不是对你啊!我怎么舍得对你凶?”
“老大,徐恒斌来了,他在门外要见您,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金虞惊讶焦急的声音,徐恒斌对真真的企图梁骏驰自然比谁都清楚。
当初大哥把位子交给他,他以“二世祖”的身份,以为能过的风生水起。但道上的事,又岂是那么容易掌控?
所有的人,包括最不服气他的徐恒斌,那都是凭着本事从血海里杀出条生路来的。他呢?不过是仗着家族的荫蔽,顺顺当当从金盆洗手的大哥手里接下了棒子!
比起那些长年混迹刀口上的兄弟,梁骏驰简直就是个文弱书生。众人只知道他是上一届老大选下的继承者,至于他是什么出身,有过什么战绩,根本无从考究。
他这个“君老大”,起初当得,真是挺委屈的。
加上后来,他为了真真,有了隐退的意思。
梁骏驰记得,最最难混的时候,就是在费城的那五年。他要照顾真真,给她治病,供她上学,还得抚养乐乐,但他既然生了要退出江湖的念头,自然就和道上的人渐渐断了来往。
如果不是医院催缴真真的治疗费,他恐怕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自幼娇生惯养,对钱财没什么概念,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钱财这种东西烦恼。
手里拿着医院的催款单,肩头坐着小小的乐乐,梁骏驰眼巴巴的在学校门口等着真真。真真笑说:今天教授又表扬她了,她的实验是所有同学中做的最精准的!
梁骏驰摸着她的脑袋,夸她:我们梦梦,就是个天才!
那个时候,他暗自发誓,要让真真顺顺利利的完成学业,让她一辈子都把念书当成事业,要她一生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求了徐恒斌。
他一个半隐退的“君老大”主动要求见下属,开口竟然是为了钱?
知道他养了个女学生,打算做“良民”的徐恒斌嘲笑他:怎么,“君老大”混迹的这么惨?连马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梁骏驰忍受着耻辱,心里把这个渣男恨到体无完肤,可面上还得带着微笑。他不能在这里同这个人翻脸,真真的药不能停,治疗得继续,每次的定期检查,所有项目一个都不能少!
乐乐学绘画还得花费不少钱,这孩子是真真活着的信念,他得给乐乐请最好的老师,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孩子!
“我的钱,都不干净,‘君老大’可想清楚了,您要是接着了,以后想要再跟属下来什么‘隐退江湖’,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徐恒斌的话,他是早有预料的,只是凭着他那点微薄的收入……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的脑袋 ,最终点了下去。他又成了那个在阳光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君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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