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同声,相对莞尔。韩澈望进袁梦眼底,熟悉的感觉在体内叫嚣。他的真真,怎么就一点没变呢?
还是那个只要有他,就什么都无所谓的小丫头,对待爱人,从不懂得什么叫做索取。
“嗯……是我不好,我小气了。”袁梦歪着脑袋靠在韩澈身上,也许是天气太热了,也许是带着那么一点羞赧,透白的脸颊上飘起两朵绯色的云朵。
韩澈未置可否,只有他最清楚:他的真真,从来都不小气,她只是惦记的太多,真正小气的那个人,恰恰是他,他从来都只想到自己!
——可是,真真,我改了,我真的改了,你看到了吗?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韩澈抬手覆上她黯淡空洞的双眼,那眼里的明澈动人,如今再也看不见。
怀里的人略僵住了,但只是短暂的一瞬,随即便释然了,还保持着原来姿势,只是拿开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身体不好,骏驰说,是生来就这样的,遗传性肾病,听过吗?他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坚持治疗,病情算是控制的好,不过……”
袁梦没有说完,侧耳听见身边微妙的动静,身边的男人仿佛在吸着鼻子?
“你……怎么了?”
两手慌乱的寻找着韩澈的脸,韩澈躲了躲,她愈发急了:“别躲,想看我着急上火吗?”
韩澈只好不动了,任由她两只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脸上肆虐,他很丢脸的弄湿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突然顿住了。
“哭了?”
眼角渗出的那两滴潮湿的液体,并不汹涌,却足够让袁梦震惊。袁梦慢慢垂下双手,扭动着手指:“是不是怕我也会……死?”
“闭嘴!别跟我提这个字!我他妈烦这个字!”
韩澈红了眼,恼怒的朝着袁梦大声吼到。天知道,他被真真的死折磨的是如何痛不欲生!可是,他现在不怕了,真真可不还活着呢吗?现在谁还敢和他提这个字,那就是跟他对着干!就是她自己也绝对不行!
温热的掌心快稳准的包住他的脸颊,稳住他激动的情绪。
“嘘……不说了,我不说……我不会那……啥的。
我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病很难治,不过,我从来没觉得我会那么轻易的……我其实挺舍不得的,有那么可爱的儿子……现在还有了你,我不想……真的不想。
在遇到合适的肾源之前,什么治疗我都会做的,你别看我这样,其实啊,我挺能忍的,生乐乐的时候……”
靠在韩澈的肩头,将那一段他所不知道的往事尽数道来,韩澈静静的听着,内里已是心潮澎湃。
——畜生!
韩振天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用这个词来骂他,那时候,他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两个字。每每他总是反唇相讥:他是畜生,畜生的儿子可不就是畜生?
可现在,他觉得,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他都做了什么!真真需要他的这些年,他都他妈死到哪儿去了?
“韩澈,你别担心,我会好的,只是有些困难,不是治不了的病,对不对?”
“嗯……”
“你说,我以后换了肾,眼睛还是能看见的吧?”
“嗯……”
“我们后天回去吗?”
“嗯……”
……
“韩澈……”我不想死,我好容易对一个有了这种感觉,真的想为他活着。
“嗯……”我不会让你死,世界这么大,你跳下海都能回到我身边来,我就不信,我治不好这病,找不到合适你的肾源。
——合适的肾源!
韩澈猛的坐直了身子,真真,你不会死的,邵婷……她还活着,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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