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使劲往下按。”宋钰看她发力的样子不太对,知道也指望不了她太久。
果然,才按了五个来回,那小宫女手上就没了劲儿。
宋钰趁着方才的空隙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接力按压,每三十下做两次人工呼吸。
又做了将近十个来回,从开始心肺复苏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宋钰几乎要彻底没了力气,只能靠着毅力在坚持。
“哗——”
手掌下的人终于呕出许多污水,她大吸一口气开始咳嗽起来。
总算是奏效了!宋钰累倒在一旁,大喘着粗气。
皇帝打横将她抱起来,方喊了声“太医”。
随行太医上前查看阮御女的脉搏,“御女娘娘已经得救,皇后娘娘慈悲胸怀,必有大福报。”
皇帝带着皇后和太子回了宫,殿中诸人见状围了上来。
宋钰垂着两只胳膊,对着大伙笑了笑,“太子没事。”
“阿弥陀佛。”太后将孩子接了过去,摸着他头上寸许长湿漉漉的头发,“这是……当真落了水?”
“嗯。”说起此事皇帝就有些面色阴郁,若不是阮御女在旁,只怕太子今日性命不保,他想想就觉得后怕。
太后望向皇后,见她光着一双脚,“皇后这是怎么了?”
“累了。”皇帝不欲多言,“皇额娘赎罪,朕要先带着皇后和太子回去歇息。”
太后忙道:“快去,快去。哀家也要回宫烧几炷香,大家也都散了吧,你们有心探望的,明后日再来吧。”
她将太子交给乳母,又去牵皇后的手,“好孩子,这个生辰过的太糟心,你好好休息,赶明儿皇额娘给你补办一场。”
宋钰还想起身下来给太后谢恩,刚一起势,皇帝搂得更紧了。
“别动。”他当着太后的面也无所顾忌,一时让宋钰觉得有些窘迫。
“朕代皇后谢皇额娘恩典。”
“去吧。”
此刻太后眼里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皇后这副样子,看着真是凄零。
她一定被太子的事吓坏了。
孩子是母亲的命根子,太后很明白她的处境。
虽然事情详委她一无所知,但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
皇帝将皇后抱到寝殿,又命人给太子洗浴换衣,方回过头对皇后道:“娇娇,没事了。”
宋钰这才敢让那阵害怕的感觉侵袭心头,她躺在床上无声落泪。
眼泪似决堤的湖水,奔涌而出。
只差一点,她的孩子差一点儿就丧了命。
自从入宫以来,她所经历的都是人性的善,皇帝将她护的很好。
后宫之事也一直照她的想法在发展,以至于她差点忘了,这是永远不缺乏权力之争的朝代。
但凡有丝毫不小心,就可能被敌人置之死地。
皇帝用手替她拭泪,可眼泪越擦越多。
她救人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发丝尽乱,此刻无言的哭泣更像是在风中被摧残的蝴蝶,令皇帝愈加心疼。
若是查出背后之人,他一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他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声音坚定又温柔,“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一直都会在。”
宋钰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皇帝亲自替她沐浴,看着她入睡之后,方才离开长春宫。
出去巡捕的内侍早有了回信,刘德全直等到皇帝从皇后寝殿出来,才敢上前禀告,“万岁爷,那个行凶宫女的尸首已经找到。”
这在皇帝的意料之中,敢做出这样事的人,必然抱了必死的决心。
“给朕查,是谁放她进的长春宫,这段时间她又跟谁见过面,她祖籍何处,总有蛛丝马迹,朕还不信,她能死无对证了。”
“是。”
慎刑司的掌事太监得了皇帝的指令,将长春宫所有宫人都招过去审问。
但凡话有遗漏的,或者彼此给的信息对不上号的,夹刑伺候。
后来连翠洗和竹息都被招去问了话。
这两人现在轮流守着太子殿下,几乎片刻不离身。
若不是她们有所疏忽,也不至于叫那贼人偷走了皇后的信物。
不过绮云这个人,连翠洗都没什么深刻印象。
自从皇后生了太子殿下,长春宫除了采用内务府选的几个嬷嬷傅姆之外,再也没有进过旁的人。
所以绮云应该来长春宫很久了,一直默默无闻,才让人有所疏忽。
几番审问下来,同处花房的几个小宫人,终于交代了点儿有用的信息。
“皇上遇刺那会儿,奴才有一日见着绮云往北边走,就问她去干什么,她说去找一个相熟的好友,那人在太后宫里当差。”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太后身边当差的人就那么些人,她要是有相熟的,为什么从前没听说过。”
是了,寿康宫都是些用惯的老人,若无宫人到了年纪放出宫,断不会有新人进去。
所以她一定是趁机见什么人去了。
慎刑司的掌事立即吩咐小太监:“去查一下皇上遇刺那会儿,出入宫廷的都有谁,拜访寿康宫的又有谁。”
皇帝遇刺时,连荣国公都没召见,出入宫廷的人屈指可数,是以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太监就查得结果。
“拜访寿康宫之人:永定候老夫人、荣国公夫妇、长乐公主、裕亲王王妃。”
掌事将目光落到最后一个名字上,近来裕亲王被皇上抄了家,若是这一位蓄意报复……
当初帝后大婚,给长春宫挑选第一批宫女时,绮云就在其列,而最终敲定名册的人,是广储司的绣云公公。
掌事在心中暗自琢磨:绮云、绣云,这二位会有什么关联?
皇帝一直在养心殿等到凌晨,终于等到案卷。
慎刑司的掌事将诸多信息条例其上,“奴才一得了消息,就紧赶着上呈万岁爷,广储司的绣云公公,奴才还来不及审问。”
并非真的来不及审问,只是广储司管着宫里各处的开销,这位又与他职级相差不大,如果最后事情于他无关,只怕就此得罪了广储司。
“朕亲自审他。”
刘德全很快将人带至御前。
这人皇帝认识,他办事干练话不多,至御前也只是恭恭敬敬跪着行礼,神色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皇帝眯着眼睛问他:“你同舒太妃娘家——庄家,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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