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空造化？”恐怖的时空异变让姜玄的心灵分身陷入其中，剧烈且复杂的能量波动让他无法窥知全貌，但姜玄本体就在远处的安全地带，直接观摩感知了这变化的具体情形。
其实非常远。
但产生的震荡能量波动过于强烈，范围大的夸张，波及到了近处。
姜玄前所未见。
“这就是时空造化！！”随着波动爆发到极致又塌陷一般收敛，姜玄完全确认自己“见证”了什么！
要知道，虚界存在极强的压制，纯粹的时空法门受到的限制极大，连传送宝物都是特定族群才能制造。
虚界速度第一的是走虚暗路线的虚潜星主，也是因此。
正常的时空造化在虚界是极不好用的。
“犹如一头时空异兽强行争夺空间的束缚，以极致的时空力量，撞破虚界压制？强行时空挪移，所以才会产生这般威势，且范围之巨大……哪怕在正常宇宙，掌握时空造化的那几个发动起来，也就这般了，但这可是虚界……”姜玄很难不吃惊。
见识上古心灵魔头第一次施展法门，便是打破他认知的。
极度离谱！
不过姜玄也能确认，对方的反应也一定是过激的。
这很可能是他自上古追杀逃脱后，数十万年来，第一次被这般发现，而且是看穿了他的伪装法门，看到了他。
约半个宇宙域外。
名为“黑渊石”的虚界绝地边缘地带。
超大范围的时空突然崩碎，姜玄与‘极恶’在时空狂乱中凭空出现。极恶又一抬手，时空的力量将姜玄“推向”了黑渊石一段，本身却是在改变时空。黑渊石散发的吸引力开始作用到姜玄心灵分身上，呈现一种附着粘稠感。
‘极恶’又抬着手指尖一挑，倒飞的姜玄停住了。
一个很微妙的位置，形成了禁锢的效果，而若再靠近黑渊石一些，则会被彻底吸过去。
“他几乎不用法门直接接触我，而是将时空切割了一般，进行或大或小的整体挪移！我则因为处在这片空间中没有及时挣脱，而被一同挪移了！”
“为何如此谨慎？”姜玄暗暗揣测。
他心灵分身体表附着有混沌之力，但分身并不能控制。
若是遭到法门袭击或某种法门效果，是会产生消解效果的。
当然，以分身所附着的混沌之力总量，不可能对这上古心灵魔头形成阻碍，但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想“碰到”自己！
“能将时空整体变位，无论是超远距离还是近距离……他的时空造化，不对劲！是正常路线上某种超越？亦或者是在表象下参杂了什么？”
“他为何谨慎到这种程度？是怕沾染因果？还是……”姜玄思绪极快，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包括他一直以来的猜测。
“从未有过心灵魔头的互杀纪录！而目前已知至少有两名上古心灵魔头！他若怀疑我是另一个，或有关……心灵魔头不能相互伤害？或是有什么来自于宇宙意志的惩罚？”
都是宇宙意志的“仆人”。
但从逻辑上来说，心灵魔头间既是“自己人”，却又应当有竞争关系！
争馈赠！
这种竞争或许曾经还没多强烈，毕竟宇宙太大，两人可以在不同区域搞破坏，相互不影响！但现在！随着五万年前大量万族顶尖存在进入虚界，并逐步形成两大阵营，两个上古心灵魔头，必然都在双城做布局，会撞计划，竞争也便会激烈起来！
对上古心灵魔头来说，在害死双城顶尖造化的意义太大。
因其中许多造化都在庇护家乡宇宙域的众生，个别造化的陨落，很可能会导致一个宇宙域陷入动荡，死伤无数。
……
姜玄体内宇宙。
“前所未见！”岐灵国主化身吃惊凝望着画面，以她见识仅凭心灵分身眼睛看到的情况，便判断出了上古心灵魔头所动用的法门类型。
法门看起来太正常，但效果过强，所以不正常！
“我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前所未见。”一旁姜玄化身随口道。
“多远？”岐灵国主问，传送多远，她无法通过时空转换的画面判断。
“半个宇宙域吧！”姜玄道。
“嗯？！”
岐灵国主更加吃惊，扭头看姜玄定了定，又将目光转向画面，凝重道：“就算是我本体，且修炼成时空造化！手持传承宝物，在虚界也做不到这般！他的法门不对劲！”
“能活到今天的上古魔头，又怎么可能不是妖孽天才呢。”姜玄连道，“他还有馈赠相助，在某些法门上打破万族的认知，也在情理之中。”
姜玄甚至觉得，就算是前辈，也应当没有掌握这种时空能力。
就算效果做得到相近乃至超越，法门肯定是不同的。
前辈也没有足够的契机，去如此钻研拓展时空法门。
而上古心灵魔头显然是有足够契机的！或者说，是动机！
“你应该马上把情况上报给祖山老人！”岐灵国主化身越发凝重，“或直报给你们陛下！这种时空能力，足矣在虚界将对手直接送入绝地！他的战力根本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甚至无法揣测！”
“不急！我还未了解他。”姜玄道。
“你还要了解他？！”岐灵国主声音一高，“他没第一时间杀你，显然是疑心太重，你还不想办法脱身，还了解他？”
“这么不想我死啊？”姜玄扭头一笑。
“谁在乎你死不死！”岐灵国主反应有些激烈，“你死也得先把情报送出去！让我本体知道，让宇宙万族知道！他的强大！很可能已经不是造化境能应对的了！一但你们陛下离开本宇宙，他很可能会放手行事！”
姜玄扭头凝望着岐灵国主定了定。
他听出了岐灵国主的潜台词。
竟将这上古心灵魔头，高看到那种地步。
“你的意思是说，他之所以隐藏至今，是因为我们陛下的存在，让他不敢露面！他只忌惮我们陛下，而只要陛下离开，他将无所顾忌？那么强？”
姜玄问道，“他也不怕你们三大国主？”
“……若是在三大仙国境内，依托仙国气运，他敢露面，三大国主任何一个，都能轻易斩他！他没有任何机会！都无需联手！”
岐灵国主略一沉默后才连道：“但问题是！他可以选择不靠近三大仙国！也就一两千年的事，你们陛下一走，虚界也好，真实宇宙也好……他很可能横行！”
“而且！随着他杀戮越多，成长越多！他迟早有一天，将成为极为强大的混沌境！到时候，将是整个宇宙覆灭的劫难！那时候的他，要比任何天魔都更可怕！”
天魔空有战力，但没脑子！
心灵魔头才是真的恐怖！
“你是怕他迟早有一天，灭掉你们三大仙国吧？你不是再有几百年就能晋升混沌境了吗？”姜玄再问。
“他依托馈赠成长，又恰逢灭世天魔降世时期！未来数千年，这方宇宙必死伤无尽生灵！我正常修行，又如何比他更快？”岐灵国主这话说的很坦然。
在这种关键时期，成长速度比不过上古心灵魔头，非常正常！
对方是背靠宇宙意志在作弊，怎么比？
“你怕了啊小狐狸！”
姜玄感慨，“你刚刚说我死不死，都没有提你姐姐！他引起了你的恐惧，让你担心仙妖族群未来的命运，连我们陛下……都没让你产生过这种担心，毕竟陛下有大同之念……若陛下离开……归来日，大不了你认输认罪自裁，足矣保全族群，陛下不会将仙妖全数灭杀。”
“但他不同！”
“仙妖族群是宇宙占据核心宇宙域大部分时空的第一大族！他若能杀，必会屠尽仙妖！”
岐灵国主沉默了一下。
姜玄说中了她的心思，说的全对！
这上古心灵魔头，确实是引起了她对未来的强烈担忧！仅凭这一手时空手段而言，这魔头虽还是造化境，但其一些手段，已经超越了造化，打破了界限！
或是想引起姜玄的重视，岐灵国主将凝重忧虑都写在了脸上。
“其实我觉得你有些高看他了！”
姜玄缓了缓又道，“他时空法门的强大，很可能是刻意推高的！耗费了海量馈赠！逃命手段嘛！对他这种人太重要！而他其他手段，未必……”
“为何要赌？”岐灵国主打断反问道，“你为何要赌？！赌他其他法门没那么强？赌输了呢？”
“也不是赌……”姜玄道。
“你又有你的判断？！”岐灵国主有些讥讽。
姜玄看着她也沉默了一下，没解释。
他还不想将自己具备后天完美命格告诉岐灵国主。
趋吉避凶！
大凶的提醒强度，是能够让姜玄模糊判断对方的整体危险性的！不可否认，这上古心灵魔头应当是他见过的最强造化！但他也绝没有强大到，所有法门，都能如他时空造化一般。
不然不会是这般提醒！
还有就是……姜玄并未得到未来半个时辰的“因果威胁”提醒！
这可以佐证，这上古心灵魔头，至少在因果能力上，是不那么强的！不会因为简单短暂的接触，就被他“联系”上！
见姜玄沉默，岐灵国主也没有继续讥讽，而是很认真的问：“你还能脱身吗？”
“放心，死不了。”姜玄笑，脱身是对他来说最简单的！他用的是分身，不过岐灵国主化身并不知道。
“你还笑得出来！你哪里来的自信？你不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吗？”岐灵国主又绷不住了。
姜玄的轻松态度让她咬牙切齿！
“我会杀了他！”姜玄一句话，又打断了岐灵国主抓狂的情绪。
“啊？”她一怔，眼神直接失去了色彩变化，就直勾勾看着姜玄。
姜玄的话太荒谬，让岐灵国主一下子卡住了。
“当然！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以及机会！”姜玄仿佛自说自话一般连道，“其实我知道，他时空能力强到这种地步，让前辈来杀他，才稳妥！但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另一个，不宜打草惊蛇，而且他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疯子！
不对！是异想天开的神经病！
岐灵国主眼神依旧失去色彩变化望着姜玄。
“而且看起来，现在就算是影宗之主、虚潜星主、流光神王三人联手配合，或能自保，但恐怕拦不住他逃走……”
“等等！”岐灵国主一下子打断，“你为何特意提他们三人？”三人中的两人，可都是虚清城的，凑在一起说，很奇怪。
“我已经通知双城，找到上古心灵魔头的踪迹，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姜玄道。
“你上报了？！”岐灵国主一下子很激动，心里松了口气，上报了重视起来，双城合力尽早联手杀掉，不给其成长起来的机会！
“只说了找到踪迹，他的实力，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啊。”姜玄道。
岐灵国主又脸色一变。
“那你再上报啊！！”
“暂时没必要！他们终究是要来的！三人先尽快过来，也就过来了！反正行踪位置在我手里，我不说，他们也找不到人，不会有危险，这魔头也不会主动亲自出手袭击谁。”
“什么叫暂时没必要？！”
岐灵国主又声音一高，“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会打乱我的计划！双城很可能会派出更多造化！造成双城顶尖战力空虚，反倒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且……一些人也会因此失控，想要集合一切力量干掉他，可能事败，可能死一些造化，可能打草惊蛇……现在说很麻烦的！”
姜玄理由非常多，看着岐灵国主又微笑：“从你的反应来看，很显然，若让你本体知道这上古魔头的时空能力，你本体一定会做出非常多激进的安排！我说的对吧？”
化身，本体，其实就是一个人！
认知、思维方式是一样的！
姜玄现在是总指挥，他可不想局面失控！
岐灵国主化身抿了下嘴，深吸一口气，没反驳姜玄，缓了缓道：“影宗之主！如果……我说如果，这上古魔头的其他法门，强度归于正常，那么影宗之主或许能正面伏杀掉他！或一命换一命！可需要绝佳的机会！以这魔头的谨慎程度，这机会几乎不可能创造出来！”
“所以啊……还是得我来杀啊！”姜玄又提。
岐灵国主面无表情。
“如果我能杀掉他，为你们仙妖族群解决了心腹大患，你怎么感谢我啊？”姜玄不要脸的笑问。
岐灵国主依旧面无表情。
“干嘛不说话？跟我赌点什么如何？我这个人向来逢赌必赢的！就当是祝我好运也好。”姜玄还道。
“你凭什么？”岐灵国主终于冷硬的开口。
“凭我手中刀！”姜玄笑。
岐灵国主继续面无表情，面对这个疯子，她心已死！
姜玄也没再多言，他知道自己很狂妄，但他也确实是看到了这种契机！想杀这上古心灵魔头，姜玄并不需要太复杂的东西，只需要刀够快，混沌之力总量更多！
混沌破万法！管你什么法门！
而在提升混沌之力总量这件事上，姜玄已经产生了新的想法。
一个机会！
——一种他前所未见又看似极为正统的时空法门！
同级别法门带来的混沌之力多寡，原本就是不同的，差距可以很夸张！
最极端的例子，当属姜玄掌握的盘虚法门，如果姜玄能将《无相炼体》《心灵本卷》之类法门，都练到造化层次，那其给将带来的“不完整混沌宇宙混沌之力”，将是匪夷所思的！
可惜没有如果，姜玄没有演化足够的资源去继续修炼那些，哪怕他已经想到了在这方宇宙，继续修炼心灵路线的办法。
而现在，上古魔头的时空法门！
其法门层次，绝没有超过造化！但强度太夸张！也就意味着，其对姜玄来说，很可能是在难度相近的情况下，带来多上几十倍几百倍的混沌之力！
“一定要搞到手！”
随着姜玄想法的诞生，体内宇宙各处，一道道心灵分身出现，同时盘坐，同时开始推演天机！
姜玄曾得到过这方宇宙这个时代最好的符合演化的心灵路线功法！是当初在来虚界前，在乾京城与前辈几日交流时，前辈给的。
而姜玄自己修炼的，则是来自于盘虚宇宙的《心灵本卷》！
姜玄现在要做的，是将两者结合参考，创造自己已经掌握的小法门修炼方式！
且是符合这个时代演化规律的修炼方式！
说起创造功法的能力，姜玄可是在六劫神魔时期，就在推演宝物的效果下，完成了对神魔体系的初步改良！
他本就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创造天赋！
而他现在已经是第二纪元境的混沌修行者！
且在心灵路线上，具备永恒级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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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石附近，冰冷寂静的时空，姜玄心灵分身被黑渊石所散发的力量禁锢，他也没尝试进行任何反抗，就静静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身影。
“只有他一个人？”
“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嘶！找不到！完全找不到！”
极恶凝视着被自己推远的姜玄，已经许久没有说话！无形的力量早已扩散开来，他在竭尽所能的感知着四面八方的一切，并隐秘动用了复杂的心灵之术，尝试入侵意识，但找不到目标！
这让极恶很疑惑。
先前扭曲身影距离自己那么近，他完全可以小范围空间切割挪移传送，却选择了超大范围，就是为了传送可能存在的未知目标。
比如当时周围已经潜行过来埋伏了其他造化。
无论多少，无论多么强！在猝不及防下，被他时空法门笼罩，都会被他传送过来，到这时空绝地近前，他有巨大优势！
可竟然没有！
他怎么也找不到其他人！
真的只有眼前的这一个！
“你杀了炎毒？”极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缓，没有感情。他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眼前的人，就是时空回溯里杀了炎毒的那一个，身上的扭曲力量外显状态相同。
至于这力量到底是什么，他并没有用法门去“触碰”。
万一是陷阱呢？
万一产生了因果呢？
万一眼前这个存在，有分身在别处杀不干净呢？
宇宙万族太复杂！
什么奇奇怪怪的法门都有！
搞不清对方来路，连族群都不清楚，他前所未有的谨慎！却也不能一走了之，得搞清楚，这家伙是谁，怎么能看到自己？
“一个不知死活的脏东西罢了！”姜玄分身开口，冷嘲道：“说我的刀法笨拙，还不是杀了他，真是该死！”
“你是谁？”极恶审视着姜玄问。
“跟你一样。”姜玄道。
“跟我一样？”极恶反问一声，一时之间竟有些没理解这句话，主要是他不会下意识的朝那个方向去想，毕竟这个时代了。
嗡——
姜玄分身突然发动法门，只有极恶能察觉到的波纹开始超大范围扩散，范围大是因为，此法门并不受虚界压制。
“心灵震荡？！”极恶心头猛然一惊。
对方竟是一个心灵修士！！
跟自己一样！这方宇宙还有第三个心灵修士！而且已经修炼到造化境？！自己还从未知晓过？！
姜玄所施展的心灵震荡并不强烈，其实已经是全力施展！无法对极恶造成任何影响！但给极恶的感受却是，扭曲身影随意施展一下，自证身份而已。而他将姜玄认作造化境，自是因为姜玄一刀斩了炎毒！
“自己人啊！”姜玄分身突然态度肆意的笑道。
极恶没笑，也没反驳自己人这几个字，而是问道：“你——何时成的纪元？”
“我诞生不过几千年，跟您老肯定比不了。”姜玄道。
“几千年？”极恶念叨一句。
几千年成造化？
在如今这个时代，实际上也很合理！极恶耗费超过三十万年才成为造化，那是因为曾经的宇宙众生数量远没有今天多，实力上限低，高层次法门还没创造出来，各个宇宙域间联系也不紧密，没有同盟没有合作，也没有冲突。
极恶那个时候创造杀戮，给的馈赠也相应不多。
当年布局引发一个小世界的战火死伤亿万凡人生灵所带来的馈赠，都不如现在虽已杀一个纪元境来得多！
而如今这时代，只需要布局杀掉某个关键人物，就可能掀起一场波及极大的恶战，死伤大量纪元、乃至拖累死造化。
能得到的馈赠天差地别！
再加上虚界大开发后的资源，极速推高了宇宙万族的实力上限，心灵魔头当然也能用这些资源来修炼法门。
当然，这种快速成长的合理，仅针对心灵修士。
以及大乾女帝那个宇宙唯一异数！
“你是什么族群？诞生自哪里？”极恶想着问。他内心已经放松了非常多，因为修炼成造化的心灵修士，早已是众生之敌！是宇宙意志的忠仆！
极恶不会信任姜玄。
确也可以万分确认，这家伙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最多也就是干扰自己的计划！
“你先说你来自哪里，什么族群！”姜玄道。
极恶沉默一下，跳过了这个问题，他才不会自曝，族群代表了血脉中天生的弱点被人知道。
“你如何找到我的？”
“我自有我的法门！”
“你刚成造化没多久？”
“几百年吧！”
“刀法变化笨拙，但力量强大，你将恩赐多用于提升境界、攻杀之术？一往无前的杀戮，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可不是正途！你一旦被发现，十死无生！”
因为姜玄的刀法被造化层次看不起，却意外的符合了他心灵魔头的身份！
靠恩赐非常规的暴力提升境界与那一刀的威力！其他方面都配不上造化境！换言之，对方现在获得的恩赐总量，还不足以让自身全面具备造化手段——这是姜玄给极恶的感觉！
才几千年嘛，很正常！
“我的虚暗能力也很强，恐怕是你前所未见！”姜玄道。
“你找我什么目的？”极恶没心气了解姜玄虚暗能力有多强，而是问。
“我一直在找你们。”
姜玄连道，“传说一直有两个上古前辈，这次你利用姜玄的情况，布局双城，封锁消息，我是查清楚的！你也可以认为，我杀炎毒，就是想引你出来！见一面！”
“见我做什么？”
“终归是要认识一下，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我虽自认在心灵路线上天赋超绝，但终究是后来者，或许我们可以探讨。”
“你不说实话！”
“那前辈你，又说了什么实话？好像是我在一直回答问题吧？”
“你不怕我杀了你？”
“前辈别试探我了！”姜玄笑，他心已经提了起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你们一同侍奉上苍，你杀我？你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吗？”
纯赌！
但没办法！极恶试探的话都贴脸了！
一件只有真正心灵魔头才知晓的事！
“那你不怕我将你永远禁锢在这里？我只需要再推你一把！你将堕入黑渊！”极恶又毫无情绪的道。
姜玄知道自己赌对了！或者说，之前分析猜测的对了！不能互杀，会有惩罚！
可能是会被收回一些恩赐？
“禁锢我？那你怎么知道，我来的是本体呢？”姜玄反问极恶一句。
“呵！”极恶难得冷笑一声，他确实是没看出，或者说，就没有尝试去看过！
之前不看是出于谨慎，之后不看，则是因为，在他的常规感知中，扭曲身影体表的力量，是过于复杂且混乱的，他没见过，其具备极强且全面的防御性。
他并不想对姜玄作出什么攻击性的行为。
不重要！
本体也好，分身也罢！
同为心灵修士，双方不能以任何方式相互伤害！包括间接方式，比如利用其他人袭击对方，这也不行！
反正极恶知道，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保持神秘！非常谨慎！区区几千年，你倒是进步的很快！”极恶毫无情绪道，姜玄却感觉到了淡淡的讥讽。
“前辈似乎不太看得起我。”姜玄道。
“可惜你诞生的太晚了！”极恶道，都不配跟他竞争了！
“晚又如何，如今大势，众生为棋，只需一次得当布局，搅个天翻地覆！便可一步登天！”姜玄展现出了极高的心气。
“那祝你好运！”极恶又毫无情绪的讥讽。
他懒得提醒姜玄。
这种新生的心灵修士，因为实力落后于同时代顶尖，几乎是没有容错的！一次错误，必死无疑！更不要说，那位神魔女帝，可还没走呢！什么实力啊就敢想天翻地覆！
“我觉得……”
姜玄又一副斟酌的口气道，“前辈的这次计划布局，存在巨大的问题！引发正邪造化大战，显然会促成两大阵营联手，关系进一步缓和，这将间接推动万族全面合作，如此将来双方再有矛盾，也就不会轻易开启恶战……”
“你教我？”极恶没情绪道，“那你有什么高见？”
“我认为！应当先杀了姜玄，让众邪恶造化失去目标！”姜玄连道，“破坏双城联手，而后……将邪恶造化们，能杀多少杀多少！全杀！”
“对两大阵营而言，邪恶造化是共同的敌人，足以让他们放下成见联手！这种联手一次又一次，只会让他们更紧密。”
“而若先铲除邪恶造化，双城失去共同敌人！两大阵营对立的局面不会变化！更容易布局挑拨引发乱战！”
“这些邪恶造化的存在，是不可控因素！原本布局好好地！刚要引发阵营厮杀，一个邪恶造化露面，双方马上缓和联手，便破坏了能够发动的局势……他们都应该先死！”
姜玄这番话，听起来很像是找理由让极恶杀邪恶。
但极恶并不怀疑姜玄的立场。
而是怀疑此子在威胁自己！！
“你想破坏我的计划？”极恶声音一沉的问。
“我认真的前辈！”姜玄口气认真道。
“愚蠢！”极恶斥了一声，张了张嘴，却又顿住。
却忍住了，没给姜玄解释，为什么愚蠢！
实际上在极恶看来，两大阵营开始融合，才是更容易布局的！就在那个逐渐放下敌对关系，但还未彻底融合的当口，双方处在敏感期，小摩擦不断，是最容易一下子引爆超级大战的！两大阵营泾渭分明，平常核心层离得太远，反而不容易引爆！
但他不想教姜玄。
“我警告你！”极恶连道，“你若继续破坏我的计划，我一定会找出你在双城里的所有眼线，一定会将他们一一铲除！而一但让我找到你的本体，我也一定会将你囚禁！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前辈你为何对我如此敌意？我对前辈没恶意啊！”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货色！除了添乱！你还会干什么？”极恶有些要释放情绪的苗头，他忍着太多太多年了，所有情绪都在内心，不敢表露。
“前辈你不想杀姜玄吗？他可是布局杀了暴，传说当是一群造化获得功德，是破坏了前辈你的计划吧？还是另一个？”
“姜玄该死！但不是现在！我再次警告你，你若……”
“行了行了！好了前辈，我知道了！……不过！前辈，咱们能否做个交易？”
“你也配跟我交易？”
“前辈你是真看不起我啊！”
“你出言威胁，目的不纯，还想让我看得起你？”极恶说这话时，甚至露出了冷笑。
太多年没做这个表情了！
也就是对另一个心灵修士才会！不用装！
而极恶的感觉……非常准！
实际上姜玄就是在威胁他！
“前辈！你虽早修炼了几十万年！但要我说，你也有远远不如我的地方！”姜玄分身似也起了火气，声音高了不少。
极恶静静看着姜玄不说话，知道姜玄没说完。
不知天高地厚肯定要展示一番！
“前辈你可知！我这是什么分身？”姜玄问道。
不等极恶做出反应，姜玄心灵分身骤然膨胀变化，并主动散发出极其强烈的气息，气息的散播范围，远超过混沌之力的覆盖，因是姜玄自己的法门，也没有被混沌之力消解。
刚略有冷笑的极恶，在此刻神情凝固了一瞬。
“心灵力量！是心灵力量？！”
“这分身的本质怎么可能是心灵力量？！”
“心灵……分身？！”极恶声音嘶哑扯高了一下。
他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脑海中顺时间闪过无数强烈的念头！包括贪婪！心灵类功法法门诀窍，都与心灵有关，极恶自上古走来，修行最古老的心灵功法，自己也逐步开发创造，但所掌握的任何心灵之术，都不会超脱“心灵”二字！
可分身？！
这是什么质变？！
能仅以心灵力量创造分身，超脱肉身、超脱神魂，这将是怎样一条大道？！极恶甚至直接想到了，若能将这法门开发到混沌境，或许将是以一化万分身无数，无视时空地域布局全宇宙，甚至可能一分身不死，便不死不灭！
是有这种可能的！敢想才能创造出来！
他被心灵分身震撼了！
对于极恶的反应，姜玄毫不意外！这方宇宙的心灵功法是极为粗糙落后的，他虽然不断叫对方前辈，实际上却清楚，对方对心灵功法的认知，跟自己比……差的太远！天上地下！
姜玄可是有全本的《心灵本卷》！
是演化程度极高指向永恒的心灵功法！且以大而全着称！
“前辈，换吗？”姜玄直接问。
极恶先是警惕！但又忍不住疯狂心动！
他当然想学！
这法门远的不说，就近的，他一旦掌握，布局方式，布局效率，自身安全性，都将发生质变！
“你想要什么？”极恶问。
“前辈的时空法门修行方式。”姜玄道。
“这不可能！”极恶先拒绝。
“前辈何须与我无意义的拉扯？”
姜玄直言道，“时空法门再独特，也不过常规！而心灵之术，才是心灵修士的根本！而且我可以坦然告诉前辈，这法门我创造三千年，进境缓慢，我虽自认心灵之天赋超绝于世，但积累太浅，若前辈能学去，想必能进境神速，创造更多……”
“我本身，也无意与前辈争未来的宇宙第一！自知诞生太晚，难以追赶！倒是愿意助力前辈一番，结个善缘！”
“当然！若能习得前辈时空法门，自保能力更强，也是我所愿！”姜玄这话说的，几乎承认了自己先前说虚暗能力强是吹嘘的。
对方本就看不起自己！
“另外，前辈若肯与我交易，我可承诺，暂时停止我在虚界的一切布局，亦或者若有机会，与前辈合作，而绝不会破坏前辈的布局计划！”
姜玄表现的特别迫切。
并暗戳戳的表达，若不交易，他将搞破坏！
威逼利诱的！
姜玄特意营造了这种感觉，为了搞到对方超绝的时空功法，有些不择手段！也只是为了时空功法，没有其他目的！
极恶没有再次马上拒绝姜玄，也没答应，而是看着姜玄不语。
脑海里疯狂盘算各种可能！
这是他的生存习惯！
最终他还是想到了那种关键结论——因为对方也是心灵修士，双方不能互害，换言之，哪怕对方拿到自己的时空法门，也不可出卖其中关键，给自己带来危险。
何况，那时空法门本就没什么破绽！
强就是强！
有这一点托底，其他的相比心灵分身，也就不重要了！
“前辈可以先看看部分，再做决定！”姜玄又表现出了主动，却见他一抬手，直接虚空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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