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身体检查、深度治疗、对卡尔诗惨剧的问询以及蒋一帆的葬礼,当这一切全部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了第四天的中午。
蒋一帆葬礼现场。
李修穿着黑色正装,他把手中的花放在蒋一帆的身上,轻声说:“一路走好。”
蒋一帆的家属知道李修是和他们儿子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对他微微点头。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埋怨,可李修依旧感到浓浓愧疚,逃似的离开了葬礼厅。
外面老六正和雨宫未绪说着什么,林依白坐在台阶上,静静望着天上缓慢飘过的白云。
听到脚步声,三人看过来。
李修走过去说:“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老六说:“跟你一样。和老蒋独处的时候还好,甚至还有点羡慕,他能走的这么爷们。可真的和老蒋的父母对视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李修半天没有说话,他学着林依白的样子,坐在台阶上,过了好久生硬的说:
“是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间最令人辛酸的事情。
四人沉默了很久,用静默来消化内心的情绪,过了不知道多久,葬礼厅的大门再次打开,一身军装的秦英走了出来。
她看到四人先是一愣,随后面色平静的走了过来。
秦英看来状态正常,蒋一帆的死似乎根本就没有影响到她。
所有人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李修再次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秦英平静说:“我受够了别人那副看寡妇的眼神,我和蒋一帆又没结婚,甚至连恋人都不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李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雨宫未绪忽然说:“不要去对抗悲伤,一味的对抗,就意味着悲伤会积蓄起来,会不断从细微之处渗透进你的生活。这场葬礼,就是让你坦然接受悲伤的机会。”
心理学角度来说,当有强烈情绪出现的时候,如果长时间不释放出来,就极有可能产生心里症状。
人类是需要仪式感的生物,葬礼就是一个哀伤处理的过程,适当的哀伤处理,不仅仅是为了释放情绪,更是为了给情绪人为的制造出一个开关。
打开,即可悲伤,关闭,就回到正常生活。
雨宫未绪看来,秦英就是在拒绝这次的仪式,她一边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把自己推向更深层次的悲伤。
秦英转过来盯着雨宫未绪,过去的她是一个暴躁的性格,老六担心她会在悲伤、愤怒下对雨宫未绪出手,没想到她只是静静看着雨宫未绪说:
“我并不悲伤,我为他的选择感到骄傲,如果他当时没有作出这个选择,就不是我认识的蒋一帆了。”
她又看向老六说:“我不会那么冲动了,过去的我,不论多么冲动,蒋一帆都会给我兜底,都会先一步拦住我。现在他走了,我会拦住自己的。”
说完,她朝几人微微点头,走了出去。
秦英走的洒脱,李修却从她的背影中,看到了沉重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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