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没想到自己随便戳还真就戳中了他的过去,也没想到他能如此平静地说出来。“呃,那个,不好意思……”“没事,”他倒是很大度,脸上也没有不悦的神色“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吧,之后还会转车,应该会很辛苦。”
之后他便对着自己的笔电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知趣地不去打扰他。
没想到这种看起来快要报废的长途车空调效果好得那么丧心病狂,冻得我直哆嗦,只好拿了件外套盖在身上,把头缩进去,闭上眼睛打算用睡眠来对抗可能会有的晕车反应。
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中途醒了一次,发现白珩后脑抵着椅背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我向窗外看过去,大巴正通过一道长桥,凌晨一点多的江面黑魆魆的,像是一只巨兽张开了口,随时都能把人吞没进去。
我莫名地感到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没有由来,只是直觉。但我说过,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我为这种认知感到烦躁。
转头看了看白珩,他还是纹丝不动地闭着眼睛靠在那里。即使是在这样环境简陋的大巴上,他也能让自己的坐姿优雅得像个贵族。
我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转过脸去,把外套往上拉了一点,继续回到沉沉的睡梦中去。
等白珩叫醒我的时候,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我们到的地方是一个我没怎么听说过的县城,我很难想象这里就是白姓后人聚居的地方。白珩早已经在当地预定好了酒店的房间,说是可以洗个脸休息一下,下午会有人过来带我们去。
我带的东西很少,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个罗盘,一本笔记。越靠近目的地,心里的不安越是明显,于是我点了一根烟,在屋里抽起来。过不一会儿白珩叫我下去吃早餐。看见我手里抽了还剩半截的烟,微微皱了眉头,但是什么也没说。
可能是整个的一段经历在我的人生中太过鲜明,导致我对其中的每个细节都不能忘记,所以这些记叙看起来可能会相当琐屑。
吃早饭的时候我跟白珩抱怨,说这趟路未免也太远了,他的家人是怎么能忍受生活在这样遥远的地方的。他静静地看了我片刻,说,“我的哥哥,也就是白家现在的家主白珣,他不希望我追究这件事。所以我们走的是远路,避开他。”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有点突然,我还真没想过白珩的这些小动作都是自己私下里进行的。“那,如果碰上你哥哥,会很麻烦么?”
“嗯。”他应了一声,并没有再往下接话。我也很识时务地保持沉默。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