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车程共一个多小时,越走越荒烟,后面走的全都是盘山公路。在我怀疑白珩是想把我跟练九弄到哪个荒山野岭做掉的时候,沈德出声说我们已经到了。车在一个半山的庄子前停下来。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古色古香的建筑,不过制式是齐备,但是东西一看就是现代的,朱漆大门,石狮镇在两旁,门前还挂着两个颇有古意的灯笼。
这种只见门牌不见招牌的地方,我心里稍微有了个底。没想到这么个隐蔽地方有这种高级的饭庄。
我跟练九手头虽相对富裕,到这种动辄人均消费四位数的地方消费的机会也不多。这种烧钱的地方虽然早有耳闻,实打实地过来却是第一次。我清楚地认识到我跟白珩之间,大概隔着一个阶级。
穿着粉色旗袍的漂亮姐姐过来给我们引路,见到白珩笑得像花一样,说“庄先生已经恭候多时了。”
“看来白先生还有其他客人在?”我说。
“有两个朋友,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白珩回答。
看他先不欲多说,我也就没再问。前面那姑娘旗袍包裹下身材曲线毕露,走得春光摇曳,看得我有点心猿意马。
这个山庄内部的空间远超出我的想象,漂亮姐姐引着我们走过一条木质回廊,上了二楼的包间。雕着繁复花纹的木窗打开着,接着两边灯笼的光亮往外隐约可见湖水的粼光。我原以为这肯定是哪个暴发户的名下财产,进来细看觉得建这庄子的人品位倒是真的不俗,话说回来,风雅这种事情本身就很烧钱。
在我们之前已经到了两个人。一个不大能看出年纪的汉子,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眉间透着戾气,袖子半卷上去,露出青筋毕现的小臂。看起来很沉默,一双鹰眼锐利如刀,扫在人身上带来有如实质的不适感。我跟练九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他也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另一个人身材微胖,长得很面善,眉眼间都带着笑意,看上去很喜庆。眼里却一片清明,通透得不能再通透。我暗想今天这两个都是硬茬,也不明白白珩码这个饭局的用意是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这个庄子的主人,巧的是正好姓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庄谐,亦庄亦谐的庄谐。
“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丁老先生的高徒。”
庄谐一听,立刻站起来,笑盈盈地跟我们打招呼。态度亲厚得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
“我叫秦连拓,庄先生好。”
“练九,幸会。”小九也伸出手来跟庄谐握了握。我看得出来他对庄谐这人印象不错。
另一个人据白珩介绍叫雷子,没有起身打招呼,听到丁老先生的名号之后象征性跟我们点了点头。我觉得从他的高冷气场来看,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很给我们面子了。
“感谢各位拨冗前来,楚玉先干为敬。”他喝完又满了一杯,我们都举杯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给我一种浓浓的虚假繁荣既视感。后面菜陆续上来,色香味都没得可挑。我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嘴里,味蕾在瞬间得到了极大满足,随口问庄谐这是什么肉,庄谐说这是野生娃娃鱼。我努力镇定了一下才没有手抖,“嗯,很鲜。”
庄谐似乎很高兴,解说道,“这个用的是烫杀,不放血,所以比一般宰杀的味道要鲜嫩很多。”
我又随意问了几道菜,庄谐的回答让我感觉我们可能吃掉了一个小型野生动物园。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多负罪感,我决定只闷头吃,不再问这些食材的来历。白珩一直没有说这顿饭的目的是什么,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到处散扯。庄谐是个控场能力很好的人,总能找到话题把我们这些生活中本不该有交集的人联系在一起。他的知识储备也很渊博,几乎每个行当都能信手拈来几个秘辛和现成的段子,气氛倒是也很愉快。
我对庄谐的好感度飙升,从前年纪小一点的时候我很喜欢那种直来直去、处事不打一点弯的人,长大一点之后,我开始喜欢那种进退得宜,充分了解成年人交往法则的人,像庄谐这种人相处起来没压力,他心里跟明镜一样,但是锋芒都藏得极好,跟这种人说话不累。
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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