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从一个点能扯出一根线来,但是呢,我们现在从这些点中扯出来的线都不在同一个水平上,扯出来越多,只会乱糟糟缠绕到一起,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不可预知。我闷了一会儿,觉得脑子都是糊的,似乎怎么都不对。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谁都没再说话。
练九实在受不住,点了一根烟起来,“别的先不说,凶手肯定不会是同一个人,”他说,“因为时间根本不够。”
“也许是约定好同时下手的呢?”赵队说。
练九又抽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薄薄的嘴唇中逸出来,引得我烟瘾也犯了,我用力嗅了嗅,示意他给我一根,他一边从盒子里抽一支烟出来,一边回赵队的话,“你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只是在想,假如说那块破布就是杀死二尺八的凶手留下的,那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感觉活得跟乞丐一样,穿着多少年没洗过的衣服。”
练九语毕,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但这个念头太大胆了,我当时没有说出来。只是接过他的烟,自顾自点上。
“云梦泽呢,你怎么看?”我说。
他被我点到,稍微有点意外,“我在想你之前说的话。”
“哦,我说了什么?”
“你说这人是杀给我们看的,是为了警告我们。”
“所以,你是赞同还是不赞同呢?”
他沉吟片刻,“我觉得,也许小龙的死是这样,但是后栅不一定,仅仅为了警告我们的话,在那里杀掉人就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要去啃食尸体呢,是个人类这样做岂不是很恶心么?”
我吐出一口烟圈,随口接道,“万一凶手有特殊癖好呢,就为了告诉我们他又变态又狠,让我们现在乖乖滚出这个村子。”他皱皱眉头,也没有反驳我。
我们几个讨论了很久,但都没有得出明确的答案。夜幕降临,给我们的感觉不太好,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晚上会不会再发生一些什么。练九让云梦泽去看看万叔在哪里,让把他叫到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去,大家都没有回房睡,直接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裹着被子将就一宿。看得出来,虽然杀鸡儆猴这个说法并没有得到一致认同,但小龙和二尺八的死确实给了我们很大的心理阴影,每个人都不免为自己的命运而生出同样的忧虑。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赵队和云梦泽还在睡。练九微微睁眼看了看我,万叔不在房间里。练九对我比划了一下,对门外指了指,我会意地点点头,轻手轻脚披上衣服跟他一起走了出去,没有惊动还在睡梦中的两人。
“万叔呢?”我问。
“在后面小厨房生火做早饭,”练九说,“他起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不过没睁眼。昨晚我在他旁边睡的,听动静他睡得不安稳。”
提到万叔我心里总是有些酸涩的情绪,“谁遇上这么个事情都不能好过,也能理解。倒是你,怎么好意思让他大清早就去做饭啊,你也不拦着。”
练九白了我一眼,“让他找点事情做,心里兴许好受一点。你以为他真是冲做饭去的,恐怕也是想避开我们,怕见到面互相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我觉得他这一点说得还是很有道理,也不再计较。深呼吸了一口小山村清晨的空气,身上每个毛孔都畅快了一些。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脑中,我对练九说,“咱们起这么早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出去逛逛吧。”
练九伸了个懒腰,用他艳光四射的狐狸眼斜睨我一下,“你又想去作什么死?今天不是白二少要过来么,老实在这里等人过来把事情解决。不然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看他这个态度,我也就不能再卖关子,老老实实说道,“我是想去张贵山家里,没想再节外生枝。”
“嗯?为什么?”
练九活动了筋骨之后在台阶上随意坐下,我凑到他身边,低声说,“其实我有个想法,可能太不靠谱了一点,昨晚大家都在,我没好意思说。”
出乎我意料地,练九没有讽刺我,而是很正常地问,“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在想,那天录像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可能跟杀死二尺八的凶手有关系,”怕练九觉得太不靠谱,我还补上了一句,“她如果是独自在后栅生活了那么多年,云梦泽找到的那块料子就能对得上了。张贵山可能是这里唯一对村里事情知道得清楚,又还愿意跟我们说上几句话的人了,所以我想去找他。”
练九瞳孔倏然一放大,随即眯起眼来,似咀嚼了一遍我说的话,然后他利落的站起身,顺便把我拽了起来,说,“我们走,去张贵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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