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应昌谈话,原本以为是简单的探话,结果最终在酒足饭饱之后变成了学术交流。
男人就是这样,酒后不是谈论风月就是谈论哲学。
如今心学已经大兴。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这四句心学名言几乎是个正经举子都能说上来。
但说到“格物以致良知”,宋应昌总觉得缺点什么。
就犹如,这次杭州的“改稻为桑”,如果想不出来“以租代买”,那基本是个无解的局面。
儒家家,“君子不器”,心学讲“本然明觉”
但在宋应昌看来,如果不是高翰文家族经商,是很难提出来的。
如果这样讲,那君子不器就只是个变动的目标。君子的本然与明觉,都是受制于这个器的。
而构成君子器的,或许是器所经历的、所思所想的全部。
这个,话题讨论到哲学上来,两人对什么历代的圣人言就不那么恭敬了。
两人在醉倒前达成的共识是《易经》,后世对儒家经典理解过于局限在于多数读书人不学易。《易》在大明朝科举中也只是选考内容,偷懒的读书人大多宁愿选择其他更为简单的四经之一,所以看事看物越来越静态化。
高翰文当天迷迷糊糊回到衙门后,就觉得不得了啊。自己好像挖掘了个不得了的土着。他还只是思考没想到明朝人也是有探讨哲学的,而且已经很接近现代了。
感叹于可能明朝这盛世马上就要凋零导致思维封闭的同时,高翰文也得认真整理下哲学了。要不然下次再遇到大牛,可不能次次都靠着酒劲遮掩自己的思维不连贯。
没办法,自己现在好歹是小探花出身,适当的逼格还是需要的。
高翰文还不知道的是,经过这一晚他就多个弟子了。
大中午收到一封信,就是宋应昌着人送过来的,连带着还有拜师的标准礼物。
“我这就当老师了”高翰文有点不敢相信,聊个天都能聊出弟子来。
但看着手里的信笺也不是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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