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口，但是被朱韶光用眼神制止。
嘉慧看了好几眼顾惜朝，还是没敢说话。
朝朝，你自求多福吧。
顾惜朝看朱韶光，好几次都想开口，但是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
为人臣子，总不能打断皇上说话吧。
等朱韶光停下来问：“顾爱卿一直看着朕，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惜朝终于有机会，他看着嘉慧鼓励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说：
“臣心悦嘉慧公主，还请陛下赐婚。”
朱韶光看旁边嘉慧都要跳起来，心里一声叹息——自己家的孩子不争气。
朱韶光说：“你要是当上了驸马，这官途就到头了。大明历来规定，驸马不许摄政。”
顾惜朝这时没有犹豫，他咬牙说：“公主身怀经纬之才，臣虽不涉足朝堂，但还能在枕边出谋划策。”
顾惜朝是个细心之人，嘉慧在“自己人”这也不是多能藏住事，一来二去，总是露出点马脚。
总归还是嘉慧粗心大意，朱韶光警告了嘉慧一眼，嘉慧两边掉马，左右不是人。
“皇兄，我说是我主动告知，你信吗？”
朱韶光不信，在场只有他们三人，要是嘉慧告诉了顾惜朝，早就来信和他还有太后说了。
顾惜朝也拆台：“公主没有泄密，是因为对臣信任，在举止投足间才有些显露。”
顾惜朝发现也是一场意外，嘉慧来到岭北时常参与政务，条理清晰，言谈有物。
更让顾惜朝心惊的是，他问公主平时所读之书，四书五经不提，资治通鉴和各朝各代帝王本纪，农耕经商、领兵布阵，样样不缺。
公主还亲自经营女学，和各家小姐关系亲密，在皇帝微服私访时更是临朝听政，挥斥方遒。
皇帝此番提议让公主督政，本就是千古难见。而嘉慧公主还立于台前，而非隐于幕后。
顾惜朝知道皇上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他对嘉慧公主又是真心疼爱。
情到浓时，他问过嘉慧公主为什么会喜欢他。
嘉慧公主的回答让顾惜朝始料不及。
“因为皇兄很尊重我，也相信我的能力。你也是，我觉得你和皇兄很像。”
“不过即是我和皇兄不是兄妹，我也不会喜欢上他这种性格的人，我都不知道九哥是怎么让他动心的。”
“他平等的看待除九哥外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不把自己当人看。”
“没和九哥在一起的时候，皇兄笑起来我都害怕，就跟……苦行僧，每分每秒都在磨练自己。”
“我不是说皇兄不好，就是因为他事事周全，我这个妹妹才会心疼他。”
“皇兄是我见过天下最好的男子，你都不知道那天他当着我们的面说。”
“他和九哥都是男子，九哥不是他的附属，而是平等相待的爱人。”
“你知道我多震惊吗！还有他对待我的态度，我说什么他都会认真思考，告诉我行与不行的理由。”
“就连……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他都敢说敢做。”
顾惜朝印象最深刻的是公主对皇上的认知。
尊重他人。
顾惜朝一想，确实如此。
在官场上两人是上下级，尊卑一目了然，从不敢逾越。
但是在私下，皇上从未有过傲慢之举，他把每个人都放在平等的地位去思考，不是刻意想去改变什么，只是习惯。
在身份上他们地位有高低之分，但在为人上，朱韶光眼里众生平等。
如此一想，顾惜朝也没有了当时的局促。
朱韶光看着顾惜朝渐渐坚定的眼神，对着他说：“即日起，朕就给你和嘉慧赐婚。”
“……嘉慧真得是事事都和你说。”
……
京城这半年最大的喜事就是顾惜朝和嘉慧公主的婚事。
十里红妆，公主和驸马都骑马游街，大大方方的展示两人的恩爱。
蒙上盖头，对前路只有想象。
嘉慧不想这么被动，皇兄说她要站在人前，她一直这么做，自己的未来自己做主。
北地归来，朝中官员都以为顾惜朝会平步青云，没想到他摇身一跃成为了驸马，还辞去兵部的工作。
不少人为顾惜朝惋惜，他完全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内阁首辅，成为大明的栋梁。
可如今却调去新成立的宗教管理局任职。
只是大婚当晚，没人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
喝下交杯酒，顾惜朝对嘉慧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而嘉慧则回应：“只盼与君暮暮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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